文／朱莉雅

南非有許多至今仍保持原始自然樣貌的國家公園，吸引全球遊客前往Safari（遊獵），在此同時，因為氣候變遷、環境汙染、食物不足、捕撈過度……導致非洲僅有的企鵝物種難以維生；而為了防止盜獵野生動物所架設的通電圍牆，也無形中成了動物殺手……





企鵝並非全部都生長於南極，南美洲最南端的阿根廷、智利、福克蘭群島有企鵝，非洲南部沿海也有一種非洲唯一的特有種企鵝──斑嘴環企鵝。

非洲企鵝又名南非企鵝、黑腳企鵝或公驢企鵝（因叫聲類似於驢子），是唯一一種生活在非洲的環企鵝屬鳥類，曾經是南非數量最多的海鳥。

易危物種惡化為極危

可惜這種企鵝近年受到噪音汙染、氣候變遷、海上漏油、過度捕撈及海鳥糞過度採集，導致這種原本就被IUCN（國際自然保護聯盟）列為易危的物種，如今可能面臨滅種的危機。

斑嘴環企鵝生活在南非跟納米比亞沿岸的海岸或離島上，從2010年起，非洲企鵝即被列為瀕危物種，十多年過去了，這種企鵝數量依然急遽下降。在IUCN新近的評估中，黑腳企鵝被判定為更加危急的極危物種，顯示其生存處境益發艱難。

事實上，自20世紀初以來，非洲企鵝數量已經減少了90%以上。1930年調查還有57萬對（114萬隻），數十年來數量持續下降，到了2019年只剩下約2萬對，2023年數字更是驟降到9900對，短短不到100年就面臨滅種危機。

滅絕危機應緊急踩煞

有科學家估計，照這樣的速度繼續減少下去，到了2035年，非洲企鵝可能就會因為繁殖對數過少而「功能性滅絕」。

在最近2024年7月進行的保育評估中，納米比亞估計僅能存活約1200對非洲企鵝，南非則只有約8750對。IUCN指出，這種下降趨勢「目前沒有任何逆轉的跡象，需要立刻採取保育行動」。

非洲企鵝急速減少的原因有很多，主要是人類過度捕撈漁穫，導致企鵝食物來源匱乏，此外企鵝蛋常被人採集食用、漏油汙染、噪音汙染、外來掠食者的引進、氣候變遷、海鳥糞開採（海鳥糞富含氮和磷，能使土地恢復活力，是相當珍貴的肥料，也因此被稱為「白金」）等問題，都危脅著物種的生存。

挖走白金斷企鵝生機

這其中尤其危及繁殖育種的因素之一就是：非洲企鵝過去會在厚厚的鳥糞層上挖洞下蛋，躲避熱氣和掠食者，但由於這些鳥糞經濟價值極高，南非和納米比亞都拚命挖取作為肥料出口，鳥糞逐漸開採一空後，非洲企鵝最終只能在空曠的地面或岩石間築巢，讓卵蛋暴露於危險之中。

此外，商業漁業的競爭和氣候變遷，也讓非洲企鵝的食物供應減少，尤其是企鵝平日的主食沙丁魚或鯷魚，因為商業捕撈過度，嚴重危及企鵝的食物來源，也迫使企鵝必須遊到更遠的地方覓食。

雪上加霜的是，南非6年前開放海上加油，不但噪音驚擾企鵝及海洋生物，且頻頻發生漏油事故，導致企鵝全身沾滿油汙，保育團體不得不緊急幫瀕危企鵝「洗澡」去油汙，但附近島嶼的黑腳企鵝數量，已在短期間暴跌了85%。

指標性物種救亡圖存

今年3月，南非鳥盟和南部非洲沿海鳥類保育基金會，就對南非環境部提起了訴訟，認為南非政府沒能在非洲企鵝繁殖地周圍內，實施有意義的禁漁及環保措施，來保護這些動物，藉由法律行動，兩組織呼籲南非政府履行保護非洲企鵝、不讓牠們滅絕的職責。

英國艾希特大學（University of Exeter）生態學家謝利則表示，南非企鵝受到如此關注，也進行了這麼多研究，還是朝向滅絕之路前進，顯示生態系受到嚴重破壞，其他物種也岌岌可危。「各國政府應該馬上採取行動——不只是為了企鵝，更是為了保護對地球未來極為重要的廣闊生物多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