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立羽

幾年前，與好友媛媛相約到台南市區玩，回程時恰逢下班時間，公車滿滿都是人。好不容易到了海寮，終於有一前一後兩個空位，但這也代表我們無法坐在一起聊天。想跟朋友講話的欲望終究輸給了逛街一整天的疲憊，我跟媛媛商議了一下，決定她坐前排，我坐後排。痠痛的腳獲得舒緩，我安靜地坐在位子上，閉上眼回想今天的點滴。

「不好意思啊！我要在這站下車。」一位婆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她從最後一排起身，慢慢下車。這時，原先坐在我身旁的老先生突然站起來，換到婆婆先前的位子。「這個位子，給你朋友坐吧！」也許是注意到我好奇的眼神，老先生主動開口。

「但您不坐嗎？為什麼……」我還沒有講完，老先生就笑著說：「你們是一起出來玩的吧？坐在一起比較好聊天，一前一後的很難講話。放心，我再過幾站就下車了。」語畢，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伸手比了個「請」的動作。

推辭不了老先生好意的媛媛，趕緊收拾包包換位子，而我也因這個善意的舉動暖了心窩，那一刻，雖然車窗外天色已暗，但我跟媛媛的心卻被滿天星斗照耀著。

「西港站，到了。」車內廣播響起，老先生也拿著行李準備下車。「謝謝您！」不知道要怎麼向老先生道謝的我，用最簡單的語句道出了心中的感動。「不用謝啦，再見囉！」雖然行動稍顯遲緩，老先生的颯爽還是讓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媛媛也開心地向他揮手道別。

公車門慢慢關閉、駛離，我跟媛媛望著老先生的背影，直到他轉過彎，走進蜿蜒的巷弄中。

過了好幾年，這個美好的回憶仍沒有被我淡忘，上了公車，總會忍不住尋找那位老先生的身影。短暫的小旅行可以和朋友盡情購物、談天說地，但最難忘的反倒是這個無心卻溫暖的插曲。每每憶起當日的情景，我總不禁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