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廣濟縣的縣令高人傑與麻城縣的新任縣令李作室，重新審理麻城案。高人傑已經有了盤算，楊氏就是被塗如松殺的，夫妻感情不好是塗殺妻的主要原因，河灘上的屍體就是死不瞑目的楊氏。而且高人傑還擴增了共犯名單。

但就算是高人傑帶著專屬仵作薛必奇，也改變不了屍體是具男屍的現實。所以高人傑假定，男屍一定是嫌犯塗如松造假的，他認為蔡燦與塗如松賄賂了縣吏李憲宗、陳文兩人，把女屍造假為男屍。高人傑用了兩三種酷刑逼供，根據袁枚的描述，塗如松的兩個腳踝都傷可見骨，身上的皮肉被燒紅的鐵燙得滋滋作響。

為了讓趙家河灘上的屍體看起來像是女屍，塗如松的母親許氏剪了自己的頭髮，陳文的母親挖開了陳文已過世的哥哥的腳掌骨當證物，李憲宗的妻子染了一件血衣當作兇案的證物。高人傑命人裝模作樣的，依據設計好的劇本把「證物」找出來，將涉案的嫌犯定出罪名，移送知府處審理。

代理知府蔣嘉年親自審理，塗如松等人向知府申冤。蔣嘉年作出四個駁回的決定，要求再審議。在清代，案件是有審理期限的，過了期限沒有完成，審理的官員就會遭到彈劾。高人傑知道自己會被彈劾，所以又出招，乾脆拖人下水，說是代理縣令湯應求指使縣衙書吏造假，楊氏實際上是逃亡而不是被殺。

高人傑認定知府蔣嘉年所檢驗的屍體已經不是原來的屍體，而是被湯應求掉包過的，督撫於是決定另外派人調查湯應求。他們派黃岡縣與蘄水縣兩縣令查核湯應求，卻查出湯應求把河灘屍身「手上有皮肉屍係仰面」的仵作報告，改為「身穿杉襖腰果裹夾被」，認為湯應求別有用心。

湯應求遭到高人傑的惡毒批評，總督邁柱和巡撫德齡，也都轉向支持高人傑，而為了符合總督的期待，督撫另派了黃陂縣令黃奭中，會同廣濟、麻城、黃崗與蘄水四縣的縣令再一次驗屍。這次的五縣聯合審理歷時一年半，相關人士幾乎都被判重刑，連湯應求都被判絞殺。

在雍正十三年八月，雍正皇帝同意一干人犯處死之後，案件突然有了意外的轉折：原來以為被塗如松毆打致死的楊氏，突然復活了，原來她只是失蹤，根本沒有死。整個案件又要重新大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