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佩梅

去年六月我因車禍腳趾骨折，女兒十月也因車禍眼睛動手術。以為災難已到盡頭，沒想到，一周前外子開車行駛在離家僅二百公尺處，被一輛駕駛疑似正在滑手機的小貨車撞上。他說：「當時突然一陣巨響，僅一秒之差就會被撞到，車體左後方嚴重受損，因沒有保車體險，仍要賠償十分之三的修理費。幸好人沒事，財去人安樂，願今後一切否極泰來！」

趁著連假，我們騎機車到新建的桃園總圖書館。極有設計感的弧形牆面，褐色的大塊透明玻璃，拉開閱讀的廣度與深度，站在這高大的建築下，驚覺自己似乎好久沒到圖書館借書。想起小時候，每周六下午都會到書店站四個小時，看免費的書，常被老闆白眼或惡言催趕，卻澆不熄我熱愛閱讀的興味。現在卻總以忙碌為藉口，很少上書店了。

接著前往木檜溪的生態梯田，清風吹拂下，想像著飽滿的稻穗，低頭搖曳在涓滴滋養的農田裡。忠烈祠，保留了日本神社的建築，高掛的燈籠象徵著平安吉祥，入門處有一洗手池，以竹勺舀水淨手，再以一拜二禮的方式，進入神社參拜。

最後來到南崁溪，河水汩汩而流，清新悠揚。旁邊是由舊軍營改建成的市民活動中心，偌大的草坪上，有柴犬恣意的奔跑，小孩子追逐的嘻笑聲，還傳來陣陣濃而不膩的咖啡香。

今天的天空異常清朗，回程時，我想著：每隻鳥兒在學會飛翔之前，要先狠狠的墜落一次。就像是要看到更深闊的世界之前，必須先接受重擊。地球不會因為你的衰弱而止息，也不會因為你的悲傷而停止運轉。當你想抓住更多的東西，就要先學會放開緊握的雙手。只要知道路往哪兒走，就算走得緩慢，走得蹣跚也沒關係。

無常才是正常。在無常中學習如何面對重擊與改變，在無常中看見生命的脆弱，也尋獲它的堅韌。大樹最美的不僅是高聳挺拔，而是被雷電重擊後，在拗折處生出的嫩芽。願自己在災難中看見生命的契機，並生發強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