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之美

◎謝鵬雄 |2008.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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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界上,有五個文化圈:漢字文化圈、印度字母文化圈、斯拉夫(西里爾)字母文化圈、阿拉伯字母文化圈、及拉丁字母文化圈。

其中拉丁字母通行地區最廣。但漢字經由「六書」指事、象形、形聲、會意、轉注、假借等過程,其演變最富奧蘊,其含義及用法較之其他文化圈的字母,更有獨特之處。

商、周以降,文字漸臻周延,諸子百家以當時已經很富表現力的漢文,縱橫議論,發表深奧奇宕之見解,提高了漢文的表現力及思惟型式。

另一方面,孔子整理詩三百首,使周代的詩歌雅、頌、風等,能有規模地成為後世所鑑賞對象,也使周詩發揮,呈現了其雅與質樸的特點,成為後世詩人賦詩吟詠的原點。當時,漢語文的表達能力,已超越實用階段,而晉入具有藝術感染力的載體了。

爾後兩千多年,漢文中曾出現「包括宇宙、總覽人物」(司馬相如語見「西京雜記」)的賦體。曾出現「辭溫而雅、義皎而朗」,而使「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嘉其文采珥珥」(王逸「雜騷序」)的楚辭。

晉之清談、唐之詩、宋之詞、元之曲、明清之小說相繼、漢語文之精微瑰麗,以及使用漢語文來表達的文學、藝術,已到了燦爛博大的境界。回想當年,地球上恐怕沒有幾種語文已經營到這種地步。

尤其中國近鄰異族,不論他們移居中國或是侵略中國,入主中國,最後這些人都變成使用漢語文的人。因為他們覺得漢語文比他們原來使用的語文精闢、周延、豐富、優雅而美麗。

語文是有優劣的。其優劣如何判定?優秀的語言必須精闢、完備、優雅、多元。

人有什麼思想,就有什麼語彙、語言樣式來表達。人有什麼情感、感覺、觀念、文化、學術,就有辦法用這種語文表達,謂之完備、多元。所謂優雅是發為言,使人端莊有禮,發為文,使人感動嚮往。這種境界,看幾首唐詩,就可以體會到。

語言曾領導文明,文明又反過來創造更優秀的語言。文明的語言必須豐富,微妙而詭辯(Sophiscated)。而這些特質,漢語文全部具備。今日若有人為了任何政治目的而主張去中國化,去漢語文,那是一種悖理,反文明、愚昧,存心惡劣的主張。

何況,漢語文是今日世界上使用人口很多,文化程度很高的語文。今日的台灣或「台灣人」不可能有另一種語文,能熟悉運用而方便與外界溝通,方便提升文化素養,能夠培養優雅的生活情意及人際關係。

盼新政府,注意這情形,恢復漢語文教育,多教文言文,讓國民辭能達意,口無粗語。

(作者為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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