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孟樵

曾獲國際艾美獎的女主角露德拉潔飾演茱莉亞，她從17歲演到80歲，面部表情無論歡欣快樂，或是憂慮哀傷，都演得非常立體豐富。



回顧人生與辯證自己有幾種機緣，每種機緣下會產生哪些變異？或許沒有哪一種可以代表是「最好」的人生。如《茱莉亞四重奏》片中自述：「什麼決定了命運？」是我們的行動？選擇？或是生命中邂逅的人？

父親期待成了壓力

機緣與巧合，或是偶然的遇見與錯身，立即想到法國知名電影，克勞德雷路許導演的《偶然與巧合》。但是，很快地會發現同樣是法國導演，奧利維耶特雷內的近作《茱莉亞四重奏》（Julia[ s] / Le tourbillon de la vie）將音樂建構在女性對自身的期許、疑惑、頹喪與突破自身困境，究竟能如何圓滿自身的渴望與理想。

劇情從茱莉亞學步時期的畫面自述成長過程，她被喻為天才型學生，日日練琴五小時，目標成為巡迴世界的鋼琴家。高中時，她聽到柏林圍牆倒塌的新聞廣播，想與同寢室好友一起到柏林見證歷史。這段新聞與她的真實生活交錯，劇情反覆交叉她從高中至中年遇到的經歷，與此人或那人相遇相處，走入婚姻有了子女，忙碌疲憊於生活，無法完成巡演，甚至是被禁止與子女相處，拿不到監護權。一雙彈琴的手變成在餐廳端盤子的手。

哪一段故事才是茱莉亞？重點不在於哪一段是茱莉亞，也不在於茱莉亞是否存在於當今電影流行的平行時空。這是女性心理電影，透過茱莉亞的口述，我們看到爸爸對她的期待，以及父女間的隔閡；母女親如知音的相處；她所遇之人成為她快樂或失意的因緣。茱莉亞不快樂，有著不能宣洩的鬱悶。甚至連她任教於高中的女學生都說：「像青少年打結，妳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快樂。」

她總以為是爸爸對她自小的嚴苛期待，造成她的焦慮。直到茱莉亞因母喪，父女倆才有機緣深刻談心。爸爸說：「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好爸爸，但我知道一件事，不是我把妳推向音樂這條路，那是妳與生俱來的天賦。現在妳可以用它來重建人生。」這段對話猶如劇中柏林圍牆的寓意。

為了選擇勇敢付出

劇情的空間與時間在法國、荷蘭、德國，青少年至中老年輾轉建造各種茱莉亞的「可能性故事」。曾獲國際艾美獎的女主角露德拉潔飾演茱莉亞，從十七歲演到八十歲，面部表情在歡欣快樂與心事重重憂慮哀傷的層次裡，演得非常立體豐富。她曾與茱麗葉畢諾許演出過《西西里的漫長等待》，尤見她在演藝界受到重視。

男主角拉斐爾佩爾索納，前作有《安娜．卡列尼娜》、《公主和她的情人》。在《茱莉亞四重奏》裡，他飾演物理學家，將專長運用在銀行界。他與茱莉亞在書店買書結帳前的相遇，對於彼此買的書談話投契，又或只是轉身背對與錯過呢？而茱莉亞遇見的鋼琴家經紀人（德尼波達里戴斯飾演）也是常看電影的觀眾不會陌生的法國著名演員。

此片導演必然深愛音樂，也或許是源自內在的焦慮，他在二○一○的十幾分鐘短片《調音師》獲得法國凱薩電影最佳短片獎。與劇情長片《茱莉亞四重奏》一樣，主題都是主角參加音樂演奏大賽，面對因焦慮失敗而產生的挫折感。參與編劇與配樂者與導演同姓，這也是影迷可以一探究竟的內容。

為我們的選擇勇敢付出，使自己的生命獲得意義與尊嚴，是存在主義學的思考。每一個當下都是取決於我們的每一步，如同片中的茱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