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怡慧

媽媽，一年多前，醫生來電宣告您車禍不治的噩耗，我強忍悲痛過日，更遺憾子欲養而親不待，您是我的大地，撐著我的身心和生活，失去您，我曾經癱軟得不知如何立足。

我花了好多時間思考和調適您的離去，好想知道能和您聯繫的時空，也許在午夜夢迴，或者以後真有時光機的發明，能回到過去。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帶孩子去您去過的地方，在臉書並列您在同場景的照片，我們在那裡再次嬉笑，留下回憶。

外出時，習慣留意能帶回娘家給您的小吃和衣褲，去年開始，我只能離開店面歎息。但是至少我還能學煮您的拿手菜，傳承母愛的味道；學您養育我們的耐心，實現您對我的交代。看著您的照片，我問孩子：「媽媽的臉上哪裡長得像阿媽？」她們陸續說出：「眼睛，鼻子，嘴巴」，我高興的笑了，領悟到我就是您的延續，您的模樣就顯現在我的臉龐，繼續在人間存在而活躍。

您離去一年多了，我只能默默跟您聊心底話，人說知女莫若母，我想知母也莫若女吧！我幾乎都能想像您會有的回應，在生活的關鍵時刻，您叮嚀的話就會湧現，使我清楚該有的心態和作法，內心氣餒軟弱時，想起您的堅毅，我就會多一點韌性和力量。

最近我想起萬芳演唱的歌〈不換〉，歌詞寫道：「世界都給我也不換，有你一生，豐富圓滿」，我改以這樣溫馨的角度懷想，心情儘管悵然若失，卻也能以往日的回憶來撫慰。我仍是幸福的孩子，因為您已盡心竭力來守護我，用四十多年歲月鋪滿的母愛，足夠滋養我的餘生了。

您在暮冬離開了我，儘管人間春寒料峭，您的恩情常溫暖在心頭，我會和爸爸、弟弟、孩子們繼續迎接每個春天，您的愛像春雨潤物細無聲，將長遠持續的影響著我，我會勇敢得像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