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歐米瑪

爸爸一向不喜歡媽媽嗜喝冷飲，尤其是她最愛喝的「珍珠奶茶」。因為媽媽有「糖尿病」，要嚴格控制血糖，因此，唯有在特殊時候才能獲得恩准放行，格外通融喝上一杯微糖珍奶解癮，爸爸關切媽媽病況之餘，也希望媽媽享有生活樂趣。

媽媽有時候實在嘴饞想偷喝時，就會利用外出購物、買菜的短暫時間，在附近公園綠蔭下滿足口腹之慾。爸爸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不僅會估算媽媽外出往返時間以掌控行蹤，還會記錄回診檢驗報告數字，看出異常端倪。爸爸對媽媽的飲食生活嚴加管制，讓媽媽不免心生怨氣，有時惱羞成怒之下就會鬥嘴反抗，兩人因此鬧脾氣也是常有的事。

媽媽最常說的氣話就是：「等到你爸不在了，我就自由了。」可以隨心所欲、想吃就吃，不用看臉色過減糖無味飲食生活。如今爸爸到天國遠行，再沒人在耳邊嘮叨碎念，她反而覺得內心空虛，因為思念，凡事變得提不起勁也食不知味。

回想起過去爸爸所做的一切，處處充滿愛的叮嚀與溫暖提醒，歷歷在目好像不曾遠離。媽媽再喝杯久違的「珍珠奶茶」，感受竟是滿口的苦澀滋味，是參雜淚水與心痛的味覺，過去的甜蜜茶香似乎已不在，就像爸爸的愛難以復刻，往事只能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