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雯

仔細一數，從我在媽媽的肚子裡，到現在一邊讀研究所、一邊工作，進入職場兩年多的所有日子，我和她居然都沒有分開過。

如果要給媽媽一個詞語作為代表，我想那應該是韌性吧，她是我見過最富有韌性的人了。

她跟爸爸很厲害，僅靠著二個小小的路邊攤，就把家裡三個女兒養育成人，還買了一棟位在板橋的獨立透天厝，長大後才知道這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記得從我小時候，媽媽就不停打理家裡，照顧三個年幼無知的孩子，為了生計，她白天在學區擺路邊攤，收攤後在晚餐時間打理我和姐姐們，接著再回到爸爸路邊攤的位置替換爸爸吃飯。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們足夠獨立才稍微不那麼緊繃。關於那段辛苦的日子，我們三姐妹是充滿感激的，可不知道怎麼，當我愈長大，我卻好像愈不愛她，我似乎愈來愈沒有耐心，開始難以面對媽媽的囉嗦，開始難以接受飯菜時鹹時淡，愈來愈難以忍受她想控制我的人生、我的對象、我的工作，以及她充其一生的不安全感。

這樣的不耐煩，伴隨著我這二、三個年頭，直到某天我和媽媽回娘家、去見阿媽，聽阿媽口裡念念有詞、吃阿媽的飯菜口味極重、看阿媽和媽媽並肩的背影，當下我才明白，我一直將媽媽停留在我小時候的媽媽了，那個十幾年前，腦袋好使、審慎行事的媽媽。

她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女強人，早起送我們出門、晚上煮飯給我們吃，雖然經常喊累，但從未見她倒下過，我一直都很習慣有她陪著我，卻忘記了重要的一件事。

我忘記了，我忘記了我會長大，媽媽會變老。我還忘記了，我應該一邊長大，一邊陪您慢慢變老。

謝謝媽媽照顧我長大，接下來，換我照顧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