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賽夏客　

華人崇信民神喜歡拜拜，廟宇林立，田間、樹底下大小伯公廟處處可見，這樣還滿足不小心靈的空虛，自然界大樹、巨石、屋宇都拜，虔誠的心恐非洋人所能想像，樹神就是鄉間供人參拜的目的物。

日昨路過苗栗縣流東里，一個民風純樸的鄉野間，遇到一棵被奉茶、被祭拜的樹神；它長在一口水池邊，一方吸取豐沛不枯的水源，一邊安穩坐立於肥沃的有機土壤上，長得葳葳蕤蕤的，高大挺拔，沒有人知道它的歲壽，但只知道方圓數十里內，再也沒有可以跟它比擬的大樹；鄉人感激它長年護祐鄉土，從未受到天神降禍，而設置方桌、香爐、擺杯奉茶，天天有人泡神明茶和水酒來敬拜。

談到樹神，也稱呼「神樹」，是指被賦予神靈性質的樹。中國樹神的原型為周禮中象徵社神的社樹，古人認為社樹為社神居住的地方或樹的神靈就是社神。後來伴隨著宗教行為，如將樹幹圍上紅布、設神龕、香爐等，在華語圈統稱大樹公、樹王公等，並在樹蔭下建土地廟，祭拜祈求農作豐收。

萬物靈性 信仰參拜



所以，樹神是信仰的參拜物，其宿主多為參天古木；源於古俚僚人的自然信仰，他們的祖先相信萬物都有靈性，身旁周遭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是像人一樣有靈魂，敬拜則獲吉；粵西民間也普遍存在祭祀樹神，祈福求吉的習俗。《莊子。逍遙遊》上說：「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如此旺盛的生命力，最令先民仰慕不已，視樹為生命之神而敬拜之。

人們的聯想力強，認為樹植根地下，枝葉伸向蒼穹，自然成了上天與土地之間聯繫的紐帶，能行雲降雨，化生萬物。遠古神話中生命樹、扶桑木，就是這種神話體現；因此，樹神就成了萬物生殖力的主宰，它可以使人們六畜興旺，五穀豐登，被奉為遠古的最高神祗。

傳說撒奇萊雅族的祖先，起源與一棵大茄苳樹相關，當時大洪水淹沒大地之時，一棵大茄苳樹拯救了一群小孩，這群孩童爬上茄苳樹，以果實維生、以樹皮保暖、並以樹葉婆娑聲作為搖籃曲。最終，那棵拯救他們的大茄苳樹，成為撒奇萊雅人心目中的「木神」。

拔樹砍伐 觸怒神樹



然而，歷史上也有不信邪的古人，例如三國時代梟雄曹操要大興土木建宮殿，不惜砍伐人們敬拜的神樹，不僅流了許多血，甚至連命亦被樹妨死。曹操，這位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其命便喪於此。我不敢以穿鑿附會視之，因小時候，聽聞鄉里有位年輕氣盛的男士，不滿土地公樹妨礙他的通路，一氣之下，便砍伐之；次日，不明就裡暴斃不起，震撼鄉民；後來，人們若要修剪土地公樹，必定會擲聖杯請示之，以免觸怒神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