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正雄

這些年，使用圖書館的機率變得很高！

不是愛看書，而是那裡有免費開水、冷氣、書報、網路可用，還有DVD可借……可以省去不少開銷。

在圖書館上網累了，拿出從家裡帶出來的飯菜，坐在附近公園用餐，吃了幾口，便發現周圍都是街友，把我團團包圍，彷彿我是他們的一分子。

難怪！我已被錯認為街友好幾次了。

有次，只是拿著一只環保垃圾袋裝東西，坐在公園休息，就有人來問我是不是街友；還有一次，晚上在公園散步，涼亭裡擠滿了人，還傳出陣陣的香氣，靠近查看，原來是有善心人煮東西給街友吃；解惑後正想轉身離去，一位大姐叫住我，要我進去吃，我傻笑著，不知該如何回應，大姐才意會過來說對不起：我以為你是街友。

以前沒發現，現在我也覺得自己離街友這個身分愈來愈近。

二十多年前，從事餐飲業的我，月薪兩萬多，吃住都在父母家，每月可存兩萬，還能貸款買房子。十幾年前開始，便發現很難存到錢，賺的錢都剛好打平或者超支。這都還要靠我精準生活、錢花刀口才能達標，若有一點意外，可能就會出問題。如今房貸還完，本以為生活可以過得愜意，誰料到通膨嚴重，管理費已是當初的二‧五倍，民間保險費更是貴到離譜，勞保都還沒領到，還得持續繳國民年金保險費，也不知活著時能否領到？

以前覺得很多事，活著時應該不會碰上，例如戰爭、物資短缺、極端氣候；但經過疫情洗禮和聊天機器人大躍進，現在已經不這麼想！我認為現在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所以我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在活，但開銷卻得錙銖必較，當成還有很長日子要過。

好在我不吃肉，減少許多花費，務農的我，盡量吃自己種的蔬果和超市即期品，即便有房子住，努力省水電、瓦斯、沒用智慧型手機，家裡連網路、洗衣機和第四台都沒有，欲望刪到最低，朋友都已戲稱我是山頂洞人，每月開銷還是超過一萬五，都在吃老本，感覺自己只剩轉帳功能。

那些租屋在外的上班族，恐怕日子就更難過了！和街友也許只有一牆之隔，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街友；而我和街友的距離，也沒多遠了，我盤算著：如果有一天積蓄花完，就把房子賣掉當生活費，四處流浪。

前些日子走在街上，看到燕子在許多人家的屋簷築巢，最少也有三、四隻，連燕子都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可以繁衍後代；許多人卻無立足之地，連吃飽都成問題，更遑論結婚生子。

看著不斷從地平線冒出的大樓，夜晚無人點燈的空屋頗多，建案還持續推出，不知未來，這些昂貴的建築要給誰住？

會不會成為燕子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