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榮勇
明明知道弟弟病危了,聽到弟媳金蘭告知弟弟過世了,有如一把尖刀刺到胸膛,找不到任何可以安慰自己的字詞。
弟弟一生老老實實的做事做人,跟父親一樣的模子,也像老家父親種植的芭蕉,結出果實後就枯萎,乾淨俐落。
讀完國中一年級,母親就將弟弟送去給鋼琴師傅當學徒。學了幾年後,母親又經親戚的介紹,送弟弟到台北學做歐化廚具。相信這段期間弟弟一定受到諸多欺負與折磨,每次想起來總會心酸酸,淚珠掛滿眶。
我就讀師專時,弟弟曾經來找我,但我沒有辦法給他零用錢。看他離去的背影,不禁淚湧心頭,夜深人靜時,想著他的身影入睡。
我師專學業尚未完成,弟弟終於熬出頭來,獨當一面當師傅。每次返鄉,他總會標會,帶一筆錢給母親,北勢寮老家房子翻修,就是他出資的。
結婚之後,弟弟已身無分文,一個人偕妻北上定居板橋互助街到現在,認認真真工作扶養一男一女長大成人。兒子事業有成,剛新婚,女兒則在基隆長庚醫院當護理師。
遺憾的是他來不及不含飴弄孫,這是弟弟時常對我說的心願。
弟弟沒熬過母親百日祭,天命不可違,嗚呼哀哉!哭泣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