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卜安慧

園區靠縣道邊有十幾二十棵流蘇，與燕子速速相約看花，唯恐再慢個三兩天就只能看一樹青青撈個寂寞。

兩人有默契的坐在樹下發呆，靜靜等待若有似無的香氣，半晌，燕子問道：「都說開到荼蘼花事了。荼蘼到底長怎樣？」

我也很願意認識詩意十足的荼蘼花。網路消息有說荼蘼是懸鉤子薔薇。懸鉤子屬的植物我最認識的就是俗稱「刺波」的薄瓣懸鉤子，小時候滿山遍野都有刺波，尤其是廣袤的甘蔗園總有落差非常大、人工除草力所不逮的排水溝或邊坡，就是刺波的天下。在春夏之間，母親每趁著收工之際，撥開重重帶尖刺的藤蔓，耐心地尋找大又紅的刺波，小心地用牛筋草莖串好，那活像紅瑪瑙項鍊的晶瑩野果，是我和小弟最期待的「等路」。

現在到處機械除草，甚至噴灑除草劑，消失的野生植物不知凡幾，要看或摘刺波，恐怕得要專程栽培了。

有人說荼蘼是「大花白木香」。問了堪稱同仁間植物知識最豐富的小葉，他也不清楚荼蘼，但給了很好的答案：「荼蘼就像日本的朝顏，最早指稱葫蘆花，後來喚扶桑作朝顏；近代我們所知道的朝顏是牽牛花。」歲月迢遞，變動的豈止名數？

年年冬去夏至往復，歲歲春花秋葉滿眼。儘管不識荼蘼，春盡處尚有流蘇蹁躚，去年此時流蘇花期湊上數場大雨，只瞧見滿地灰絮；今年總算趕上流蘇靄靄，盡情看了個夠，暗自竊喜偷得春色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