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月

最近幾年，在捷運站或一些風景區，常常會看見街頭藝人。有帶著裝飾斗笠邊拉胡琴邊唱的，有拿著麥克風和著伴唱帶唱的，還有一些是純粹演奏樂器的。

一○四年十一月十七日，我那位罹癌復健中的老同學，想要到士林官邸參觀菊花展，於是我們三個老同學加一位學聲樂的大學姐，一起走進士林官邸。那時候沒有新冠病毒，所以人滿為患。

我們都有年紀了，看到人多興致自然降低，稍微逛一下，就打算逃離。此時經過一位吹長笛的年輕街頭藝人的攤位，看他用心的吹，卻不見人來人往的人潮有打賞的，就趨前翻看他攤位上擺放的CD。CD上面寫著「初試笛聲」、「街頭Live實況演奏錄音」和一長串的曲目，下面加註「只想認真吹長笛」。本來他的專注用心就已經吸引我們了，再看CD上面這些字，四個人馬上各自選購了幾片CD，好盡些支持、鼓舞的心力。

我突然間靈機一動。想到大學姐常為我們高歌，何不和年輕藝人合作，一人吹一人唱，說不定能吸引多些人打賞或買CD。一拍即合，兩人都爽快答應。我知道復健中的同學，最愛聽學姐唱〈偶然〉，所以特別點唱。愈唱、愈聽、愈陶醉……至今難忘。我負責用手機錄下影音，也不在乎別人打不打賞了。

唱了兩首後，坐在附近樹下的一位中年婦女走過來，建議把麥克風給學姐，而長笛負責伴奏。雖然喧賓奪主，可愛的吹笛手也欣然同意。美妙的歌聲就這樣和著長笛的吹奏，一時響遍了士林官邸。

更有趣的是又來了一位帶著紅帽子的老男士，他除了點歌還拍手打節奏，手舞足蹈、搖頭晃腦的跟著唱，激動的時候還忍不住指揮起來，逗得經過的人駐足歡笑。這樣的即興玩樂，很快半小時過去。

如今事過境遷，回憶卻一直鮮明。只要有到士林官邸，總要在當年那個歡樂的轉角停留片刻。想到已於一○六年離開我們的同學……「偶然，就是那麼偶然……」我們並肩站在這裡聽幾首學姐唱的歌，「多少時光溜走，多少記憶在心頭，留給我的只是一串串落寞的回憶……」

「再唱一段思想起……」。感謝帶給人們歡樂的街頭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