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馬慧如

我家陽台一直是我種植盆栽的小天地，有我二十幾年前嫁進來就存在的一株發財樹（已堪稱是一棵「樹」了），和後來陸續增添的桂花、雞蛋花等植物盆栽。前年還曾有綠繡眼在發財樹的樹梢間築巢，也常有鳥兒在植物間穿梭跳躍、唱歌鬥嘴。我雖然按時澆水和施肥，但植物的葉子還是愈長愈小，既稀疏又不翠綠，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因為發財樹和雞蛋花的花盆已被其粗根穿破並蔓延了幾尺遠，所以這些植物如果不換盆，根的發展就會受到侷限而冒出盆外，植物也長不好。所以我花錢請人幫我把每個盆栽都換上更大的花盆，並用上好的土壤填滿，讓每棵植物的根都能有空間伸展並吸收足夠的營養，經過了兩個小時的努力，陽台的確煥然一新，像個小花園。

但陽台的新氣象，並沒有帶給我多久的好心情，反而開始焦慮。因為每個盆栽土壤注滿水分後的重量，讓我要移動都很吃力，這空間不大的陽台能承受得住這些重量嗎？它只是一個小陽台，實在不應打造成我的療癒系森林花園。

我的焦慮感與日俱增，擔心陽台因此產生裂痕，有安全疑慮。這時，內心的焦慮已完全掩蓋植物們對我的療癒，我決定終結這一切。

首先，我與兒子將生長茂盛的雞蛋花和數盆桂花一起搬到附近常做禮拜的清真寺花圃，請工作人員幫忙擇地栽種，這樣它們就能好好地在肥沃的土壤裡成長茁壯，我也能常來看望它們。其他長得不是很好的植物，我只能忍痛慢慢處理掉。

陽台的盆栽悉數清空後，雖然少了鳥兒駐足的悅耳鳴叫，也少了枝條隨風搖曳的美麗風景，但出國不用再擔心植物長時間沒人澆水，也不用再擔心澆水時不小心噴濺到樓下行人，最重要的是，我不再因陽台植栽而搞憂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