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Lu
台中大里生活十年。地方文史意識抬頭後,跟過幾次文史工作者帶隊導覽的活動,認識此區風華:福興宮的風水格局傳說,四竹塹五諸羅六大里的昔日盛名,紅磚老街老店駐守……昔時商貿與溪流脈動緊密相連的情景,如今僅能在大里「杙」字之名想見一二。
大學時,曾利用暑假到賞鯨船上擔任義工,下船後,腳步還浮浮的,由伙伴載著馳騁於濱海公路,由烏石港到大里。晚間餐後,行走海邊輕哼,消波堤上的月光海,當地人的親切攀談,至今仍是生命中難忘的夜色。生命在此獲得輕盈,白日的浮晃暈眩盡掃,蟲聲唧唧的夏夜,此心安住,剎那即永恆。
出社會十數載,大里生活後,有一日竟想起那海那名──那個濱海的大里。一座在台中市區邊緣的「大里杙」,一座在宜蘭頭城最北的「大里簡」。我們對生活中的同名姓者往往有種親切感,那麼,兩地大里呢?或許也有其相仿處吧。
大里杙興於河亦衰於河,如今許多人聽到「ㄉㄚㄌㄧ」最先想到的可能是金庸小說中的「大理」;而鐵路的開通、海洋資源的減少等變遷,也使大里簡漁村式微湮沒於喧囂時代中。這種被忽略的寂寥,在獨旅者眼中反而是種恩典,不同於市區的繁盛嘈鬧,此地不是熱門景點,卻有著日常的自然。從大里老街到大里老街,從福興宮到天公廟,從杙到簡,從沒落的溪到寧靜的海,從大里到大里,在善感者心裡,兩地對話,生活中無不是彼此牽連的因緣。而他們都在台灣這片母土上,在三萬六千平方公里的面積中,串起二百二十四公里的孖生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