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逗好

打開診間的門往外走，醫師剛才說的話還在我腦袋裡盤旋，就聽見有人喊：「小心！不要踩到。」旁邊的一個圓胖臉女子，對我指了前方地板。她說：「剛才有人吐，一路吐到外頭。還吐到路人身上。」這一路包含著三個門診間，是條看診的必經之路。

看診的人很多，椅子不夠坐。這一路無法站人，空出來形成條乾枯的河床，人只好站在兩岸。我跟著人群站在岸邊，等待護理師遞出批價單和下次門診預約單。我觀察四周，看見只要有從外頭走進的人或從診間走出的人，立即有人喊：「小心！不要踩到。」攔阻了差點兒踩到嘔吐物的人。上游、中游、下游，都有人把關，才會每個門診的門一開，馬上就有提醒的聲音傳出。

但還是有幾個人，大概想著事沒看路，也沒聽到一路喊著的提醒聲。竟然一步又一步踩在上頭，完全沒感覺。我跟圓胖臉站在上游，我說：「光是喊，好像還不夠。」我拿起手中的雨傘，在前面晃動，說：「等一下有人出來，我就這樣擋路。」圓胖臉笑著點了頭。

後來一個護理師走出診間，喊就診者名字，同時就聽見提醒聲跟著出來。護理師看了看，然後對著正往她方向走來的就診者說：「我走過去。你在那兒等就好。」

在清潔人員未出現前，診間外原本在滑手機的人，紛紛抬起頭看著四周，自動的加入聲音接力，讓溫暖聲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