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樣
一直覺得春夏秋冬四個字,冬字寫來最靈動,尤其書法裡的冬,上面那個意義為終止的「夂」,運筆間的流轉,特顯氣勢;而底下由「冰」字過來的兩點,格外活潑,充滿靈氣。
續又深思,萬物皆冷得不想動的冰冬,怎比春夏秋的字體更靈活生動?陸游的〈立冬日作〉給了我答案:
室小才容膝,
牆低僅及肩。
方過授衣月,
又遇始裘天。
寸積篝爐炭,
銖稱布被綿。
平生師陋巷,
隨處一欣然。
「方過授衣月,又遇始裘天」,最膾炙人口,「始裘天」亦成「立冬」代名詞。但我第一次讀完整首詩,重點畫在詩末兩句「平生師陋巷,隨處一欣然」,室狹、屋矮、炭缺、被少,冬日的自己仍然歡喜閒適。
所以,愈是冬,愈要動;愈是陋,愈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