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盈

外甥女的生日快到了，她在視訊的另一端秀出收到的生日禮物。

「五歲！妳已經五歲了？」我望見她的生日大禮上寫的歲數。

我驚嘆「歲月如梭」不再只是老掉牙的用詞，亦是切身的體認。猶記得牙牙學語的她，拉著我去家鄉池塘邊看牆上的塗鴉，滔滔說起她自編的故事，口語發展甚好。我更驚嘆的是，孩童成長的速度，從襁褓中「吹氣球」般成長。

究竟「人」都是怎麼長「大」的？我心底喚起一段只從母親口中得知的襁褓歲月。

母親說當年，我被檢查出蠶豆症，因醫師發現我的紅血球形狀特殊，很可能是病徵。她滿心愧疚，覺得沒把孩子生好，又想改到大醫院檢查。終在一日清早，她揹起沉睡中的我，從鄉村搭車到都會，再步行到醫院。

我在車廂搖晃的沿途中驚醒，惹來一陣哭鬧。下車後，母親求助附近店家供予熱水，好沖泡奶粉給寶寶充飢，店家沒有同意，她一家挨過一家……

後來，母親沒說檢查的後續，大概舟車勞頓，最記得的只是尋熱水、泡牛奶的片段，但母親怎會容許我嗑第一口蠶豆？我想那後續，醫師應該作了不同的診斷。然而這段生長史，我毫無印象，像是在聽另一個人的故事。

究竟「人」都是怎麼長「大」的？那像在人之中只是繫上一束腰帶，但含辛的過程豈是一橫一豎那樣簡單？

「對啊！阿姨，我已經五歲了！」外甥女在視訊的另一端驕傲表示，她很快就可以上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