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少雯

馬樞所居之處，常有白燕一雙，巢其庭樹，馴狎欄廡，時集几案。春去秋來，幾三十年。

──《陳書‧馬樞傳》



又一則「人鳥一家親」的護生故事，讀來令人愉悅，再讀更增如沐春風的感受。

這則「燕集几案」的護生故事，取材自《陳書》。此部古籍是紀傳體史書，為唐朝人姚思廉所著，共有三十六卷，記述南朝陳朝史。內容記載自陳武帝陳霸先即位至陳後主陳叔寶亡國前後三十三年間的歷史，成書於貞觀十年，遍載詔書和詩賦文章，史事則多隱惡揚善。

作者姚思廉（557-637），字簡之，一說原名簡，字思廉，吳興（今浙江湖州）人，唐朝初期史學家。其父姚察，在陳朝任吏部尚書，著陳梁二史，未成。他自幼習史，後曾任隋朝代王楊侑侍讀，唐李淵稱帝後，為李世民秦王府文學館學士，為「十八學士」之一，受命與魏徵同修梁陳二史。貞觀十年成《梁書》五十卷、《陳書》三十卷，為二十四史之一；另著有《文思博要》，已佚失。

此故事收錄在《陳書‧馬樞傳》，講述的是馬樞與一對野生白燕情同家人的故事。

馬樞居所有一座庭園，園中花木扶疏，一對白色燕子在園中某棵樹上築巢定居。這對美麗的白燕，每天都在庭園及屋子間鳴叫嬉戲，也時常飛進屋裡，停在馬樞讀書寫字的桌上陪伴他。白燕天天飛來陪馬樞讀書，人鳥之間建立了彌篤的感情，春去秋來容易過，一晃眼就是三十年。這樣一心一意的感情，簡直就像永不變心的愛人般彌足珍貴啊！

馬樞何以有如此魅力呢？來看看他是何許人也。

馬樞（522-581），字要理，扶風郿人。祖父馬靈慶，南朝齊朝時擔任竟陵王錄事參軍。他生於梁武帝普通三年，幼時父母俱喪，為其姑所養。博極經史，尤精於佛經，梁武帝第六子邵陵王蕭綸召為學士，講授《維摩經》、《老子》、《周易》。侯景之亂爆發時，邵陵王率兵馳援，留下兩萬卷書給馬樞，隱居於茅山。天嘉元年，陳文帝徵為度支尚書，辭不赴任。晚年能黑暗中視物，撰有《道學傳》二十卷。

從以上資料看來，馬樞是奇人，有佛心，奇事降臨在他身上，也就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