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離

首次發現壁虎的眼睛如此圓又亮。

牠從小就在這兒。小壁虎常跌跤，不是從鏡面上滑下，就是從碗沿跌到碗底，最慘的一次是從洗手台直接摔到地下。知道牠在，每次開燈後會稍待兩秒，時間足夠牠安全撤退。相見次數多了，牠也漸漸地會在隱身之前回頭，或許在判斷得藏多深？

牠的主食是小蟑螂，副食品是果蠅，時日一久，竟也見牠腆著圓滾的小肚子，有些白淨圓潤，倒也可愛！過不久，蟑螂消聲匿跡，牠只能在碗旁等待果蠅，可是洗手台的碗裡並不常有廚餘。見牠總在碗旁逡巡而日漸消瘦，好笑地勸牠：「換個地方去啦！」這天燈亮了牠猶不動不避，就在此時，我看到牠薄薄一層皮下幾乎可數的筋骨，以及既圓且亮的眼睛。

取來畚斗：「帶你出去，以免餓死。」牠竟乖乖地讓我帶去花圃，不知是餓得渾身無力？還是真聽懂人話？

話說有位國王能聽懂動物說話，但此能力不可讓別人知道，否則性命不保。王妃屢看到他無由自笑，問何因緣，國王卻不語。幾次之後，王妃說：「再不講，我就自殺。」國王無奈回答：「等我散步回來再說吧！」

路上，國王看見數百頭羊要過河，懷孕母羊要公羊背牠過河，公羊說：「我自顧不暇，無法背你。」母羊生氣了：「那我要自殺。你不知道連國王都願意為妻子死去嗎？」「傻子才會為女人去死。你愛死就死吧，我還怕沒有母羊可選？」聽到這話，國王大受啟發。回宮之後，王妃又以自殺要脅，國王現學現賣：「你要死就死吧，宮中不缺女人！」

哎，扯遠了！壁虎乖乖趴在畚斗上，到底是無絲毫力氣？還是聽懂人話？我情願是後者。雖然很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