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花(左)和余才妹(右)站在曾經一起過江的溜索旁。圖/新華社
余春花(左)和余才妹(右)一起重溫姐妹倆當年過溜索時的照片。圖/新華社
文/記者王長山、吉哲鵬、趙珮然
十五年前,一位攝影師記錄下這樣一個瞬間:雲南省怒江州的余春花和余才妹相互靠在一起,坐溜索過怒江,去對岸上學,嬌弱瘦小的姐妹倆掛在鋼繩上,身下的江水波濤洶湧。畫面令人揪心和震撼,也引發了無數人的關注。
如今,當地虹橋飛架,天塹變通途。姐妹二人一個成為護士,一個在家裡種植草果發展產業,過江要麼坐汽車,要麼騎摩托,已不再靠溜索。姐妹二人的生活已實現「跨越」,伴隨著她們整個童年和少年的溜索已退出交通「舞台」,成為大峽谷跨越發展的「活化石」。
溜索歲月令人心酸
余春花和余才妹是表姐妹,她們的家在雲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福貢縣馬吉鄉馬吉米村喬馬嘎村民小組。曾經,連接怒江兩岸的溜索成為當地村民記憶中揮之不去的印痕,姐妹倆的童年、少年過江時就「掛」在一去一返的一對鋼繩上。
怒江州山區面積逾百分之九十八,境內南北走向依次分布著擔當力卡山、獨龍江、高黎貢山、怒江、碧羅雪山、瀾滄江、雲嶺,構成「四山夾三江」的高山峽谷地貌。
「望天一條縫,看地一條溝。牛羊吃草無路走,猴子過崖眼淚流。」因群山橫亙,江河交錯,「行路難、過江難」阻礙著人們出行的腳步。
除了生活貧困外,讓姐妹倆記憶尤其深刻的便是溜索。鄉政府所在地在江對岸,村民們要去辦事、趕集,孩子們上學都得跨越怒江,兩岸村民要相見得爬幾小時山路。這時,建在怒江邊的溜索就是便捷的交通工具,走親戚、買東西、上學靠它,就連醫生出診也靠它。
二○○七年,九歲的余春花和余才妹像往常一樣,在江岸邊掛溜梆,準備溜索過江,正好被一位攝影師記錄下溜索過江的過程。「自己一年要溜幾百次吧。」余春花說,外面的人看著很刺激,實際過溜索很無奈,如果有橋有路,誰還去鋼繩上冒險呢?就這樣,伴著溜索,余春花和余才妹上完小學、讀完初中……
虹橋飛架走上坦途
姐妹溜索過江上學的照片引發了人們對余春花和余才妹的關注。二○一三年,決定在四川、貴州、雲南、陝西、甘肅、青海、新疆七個省(區)實施「溜索改橋」項目三百零九座,幫助西部邊遠山區群眾告別「溜索時代」。
余才妹初中畢業後回到村裡,現住在二層的抗震安居房裡,徹底告別了茅草房。夫妻二人種了草果和石斛,加上打工收入,一家年收入約人民幣五、六萬元。
余春花念完初中考入中醫藥中專護理專業學習。畢業後,在昆明一家診所上班,後來她辭職回鄉,幫助家裡種草果。二○一八年,她通過鄉衛生院的招考,成為一名護士。
「真是過上了以前不敢想的生活。」閒暇時,姐妹倆手牽著手在橋上散步過江,不時停下來,扶著欄桿,看看以前的溜索,吹吹江風。
新華社港台部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