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名畫家吳道子，畫了一幅鍾馗的圖像。圖畫上的鍾馗穿著藍色的衣服，一隻腳穿著皮鞋，瞇著一個眼睛，要間插著一塊奏版，頭上裹著頭巾而留著鬢角。他的左手抓住了一個鬼，用右手的食指挖著鬼的眼睛。

這幅畫的筆法老練精妙，表現出唐代的風格。持有這幅的人，把它獻給蜀國國王孟昶。孟昶非常喜歡這幅畫，常常把它掛在寢室裡。

有一天，孟昶召來畫家黃筌，請他觀看這幅畫。黃筌看過畫以後，稱讚畫得非常精緻巧妙。黃筌謝過恩以後，孟昶對他說：

「這幅畫中，鍾馗如果用大拇指掐住鬼的眼睛，一定會比較有力量。你試試幫我改一改。」

黃筌回家以後，天天觀看這幅畫，越看越覺得渺小。於是，他按照皇上的意思，另外畫了一幅畫，圖畫上鍾馗的大拇指掐住了鬼的眼睛。於是，黃筌把這兩幅畫一起呈給了皇上。

孟看了畫以後，就問黃筌說：「前幾天，我是要你把吳道子的畫改一改，你為什麼另畫一幅呢？」

黃筌回答孟昶說：

「吳道子所畫的鍾馗，全身的力氣、眼神和表情，都聚集在食指上而不在大拇指。所以，我不敢下筆更改。」

孟昶聽了黃筌的說明，非常高興。於是就賞給黃筌彩緞和銀器，來表揚他獨到的見。

◎選自《野人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