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慕魚

也許每個人心裡都有無法忘懷的家常菜；不一定是味道，更多是因為情感，是對於童年與家庭中無法割捨的思慕之情。

踏上每年一次的返鄉之旅，身為孩子，最開心的時刻，即是可以和久未謀面的堂哥表姐們，一路玩到開飯。大人忙著分送大包小包的禮物，婆婆媽媽們則是從廚房穿越廳堂，端出一盤盤冒著熱氣，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餚。同時間，另一頭的廚房裡，剁菜聲、炒菜聲也沒停歇。受到好奇心趨使的我，一頭鑽進廚房，被熱氣瀰漫的人臉，看不清五官，只見到笑容交織著蒸氣，漫開了一片。

在我看來，這幅廚房圖像，是家族成員從備料、切菜、炒菜……從客氣生疏到互相吆喝，合力撐起的味道，串起了細緻動人的家庭記憶。

雖然對母親來說，回鄉煮大鍋飯的記憶也許不如我們印象中美妙，但對於烹飪的精髓，她可有自成一格的見解。比方說，她至今仍堅持去傳統市場買菜，因為這樣才能挑到真正新鮮的食材，在買東西時還可以順便跟老闆搏感情，享受撿到便宜貨的快感。雖然烹飪時間因撿菜、挑菜而拉長，但家人也因此吃得更健康。

在繁瑣的炊煮與家務事之外，母親總不忘將目光投射在各種西式的廚房用具上，家中不時添購各式鍋物器皿，外加烤箱、麵包機、果汁機等，讓母親做飯的背影更添滋味。

偶爾，父親也會鑽進廚房，討著要一口菜或一碗湯，母親雖會叨念著叫他等會兒，但講歸講，每每都無法堅持到上菜，大家邊吃邊拿，乾脆一起擺碗筷，叮叮咚咚，好不熱鬧。

隨著時光流轉，從只是跑腿、擺碗筷的小跟班，到現在自己也拿起鍋鏟，才知道持家的辛苦。孩子從小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長茁壯、展翅飛翔，但總在尋尋覓覓後，方知最美好的時光，源自心中最溫暖的，家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