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子春節,天氣夠冷,也夠勁。
「冷」可以使人安靜,縮頭哈氣,無暇高談闊論,使春節過得有些尊嚴;「勁」則是熱烈的,內心充滿了希望,使人在停步觀望之餘,能有新生的動機。
春節後,即使冷風颼颼,行動時尚得撐傘避雨,但在斜風細雨中,我走過杜鵑花盛放的校園,看到了一股強勁的新生活力,它,或許昨夜花落滿地,今朝又有一大簇花蕾綻放,花叢、花球交織在春的懷抱裡,閃爍著季節的光彩。
此時側耳聽到大觀舞集練舞的節奏,她(他)們不避天冷,熱烈地在學習、練步,據知在開學後,就要代表臺灣到紐約參加國際舞展。躡手躡腳向前探視,默默祝福舞者成功勝利,恰似愛花惜花迎春天的當下,臺藝大校園滿溢著青春的氣息。
該來個鼓勵,來個擊掌,以示校園的成長是國家的希望。於是相邀寒假加班的同仁,來個「春宴」什麼的便當餐會,一則祝春惜春,二則暢快說說教育。雖然沒有李白的感嘆: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卻有「春夜宴」的心情,「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
是啊!校園裡春花如前,伴在水松枯枝下顯得艷色共賞,那喜鵲、八哥穿梭的籬圍多了道流風,帶動著春的氣息;最聒噪的白頭翁,老是圍著一簇未散的鳥巢鳴叫,本以為乃開春宜到白頭時的預兆,定眼一看,原來是護雛鳥禦風襲的慈愛圖。不知是否諄諄善誘,對於新生的一代,有著無限的愛惜與奉獻。
沒有酒,沒有咖啡,只有開水啜飲,卻猶頻頻勸杯,沒酒亦醉,是春宴的感染,還是藝術氛圍當前。文滄兄說,這個春日便當,合乎經濟原則;泊佑兄也說,好個春天和風時…都對,被這個校園的典雅庭院催醒,因為三月花早放;被弦歌不輟旋律感動,收拾一些殘舊,一路向前。
春宴,該是「所見皆是」的季節,也當具「親而譽之」的滋味,賞花迎風,勵志行動。期待年年吉祥順暢,也祝福朋友。
(作者為台灣藝術大學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