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草

這是媽媽第一次告假。

今年的除夕團圓飯，由我們姐妹仨合力完成，從年前討論菜單、採買、烹煮，媽媽首次以「指導員」身分，協助我們通力合作，圓滿完成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過年前一周，媽媽因右膝半月板破裂進行微創手術，行動不便，只能靠助行器在家來回走動，根本無法上菜市場。還好，我們家的年夜飯並非太過費工的豪華大餐，也不過就是比平時多了幾樣家常菜，因此姐妹們雖都已好久沒下廚了，總算還能擺出一桌像樣的年夜飯，讓一家人歡喜團圓。

從前，我也曾在心裡嘀咕，年夜飯不該是像滿漢全席般，才能彰顯這一年的豐收嗎？可媽媽總是告誡我們要勤儉持家，所以即使是一年一度的年夜飯，也從不見特別豐盛的菜餚；雖然我們仍舊吃得很開心，但總覺得少了什麼。直到今年我方才明白，除夕夜只要全家能圍坐一起吃著團圓飯，餐點已屬其次。

張曼娟女士在一篇受訪的文章裡有句話說：「能如常地過生活是多麼的幸福。」此刻的我完全能體會。她分享照顧九十餘歲父母的心情點滴，說：「成為照顧者將也是一場『發現自己』的戰役。」我知道，自己也將開啟一場新旅程，在未來的人生行旅中，必定要面對那些曾經想逃避的問題。

再次進入廚房只是起手式，未來時間的重分配已不是單純的「只要我喜歡」就好。我也明白了，如今的年夜飯是聚一次少一次，每一回的團聚都是恩賜，實應滿懷感恩，珍惜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