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凡法師

春天了，佛陀請舍利弗安排春遊，前往靈鷲山禪修、說法。出發前，阿難提醒我：「羅睺羅，路上幫忙關照年長的比丘。」我說：「沒問題。」行程出發前，阿難特別給我介紹「靈鷲山」的由來：山的峰頂矗立著一塊岩石，樣子像鷲的頭部。

一大清早，我們一大票人，浩浩蕩蕩就往靈鷲山前進，沿途黑色的山峰，岩石裸露在外，點綴著一些低矮的雜樹，為了要照顧年長的比丘，我特意放慢速度前進，目犍連也同我一樣，走走停停的關照大眾。

我走到目犍連的旁邊，說：「尊者，吉祥。」

「羅睺羅，你怎麼也走那麼慢？」目犍連些微驚喜的說：「我以為你已經走到山頂了。」感覺他滿高興看到我的。

我說：「阿難交代要幫忙關照年長的比丘。」靈鷲山不高，這要是平常走路，我應該已經攻頂了。

目犍連說：「陪伴、放慢，也是一種禪定的修練。」

「是的。」我說：「尊者，您常來靈鷲山嗎？」

目犍連說：「還好，佛陀來的時候，我才陪同前來。你應該是第一次吧！」

我說：「是的。」我們邊走邊聊，走到後來就理所當然的成為押班。

目犍連說：「這山不高，幾百米而已，岩石多，樹木不容易長高，慢慢走可以欣賞到四周的風景。」

靈鷲山四周都是比它高聳的山，綠意盎然；初春的空氣微冷微涼，氣定神閒。

我說：「不同的高度，看見不一樣的風景。」

目犍連說：「這些都取決於我們走了多少路、往哪個方向走所決定的因緣。」

好像被點撥了一般，我順口就說：「因緣，是自己創造的。」

目犍連對我投以異樣的眼神，說：「確實，一個人在修道、生活或者工作上，做多少事、結多少緣，決定他現在的處境。就像我們走在不同的高度，就會看見不同的風景。」

我說：「走多遠，就看到多高。」

目犍連很滿意的接著說：「每一個人所遇到的人事、環境，都是自己的行為所造成的。因此，做三分，就不要妄想得到五分；做五分，就不要妄想得到八分，貪心、貪求，會讓我們活在計較、比較的煩惱執著裡。」

我點點頭，說：「路，是人走出來的。」直覺是山上的冷空氣，讓我格外冷靜，金句一句接一句。

目犍連的眼神藏不住對我的讚賞，愈說愈開心：「羅睺羅，你說得很好。人世間所發生的事情，都是自己的身口意所造成的因果，喜歡就好，不喜歡也要能接受；該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求不來，不要因為結果不能順從我們的心，就心生瞋恨、抱怨，這是自找麻煩。想要改變現狀，只要發願利益他人，發恆常心的結緣，一切都會愈變愈好。」

我們走到山頂時，全體已經坐定，目犍連和我放輕腳步，坐在後面聽佛陀開示及進入禪修。

今天和目犍連的交談，讓我明白：我們身口意三業的所作所為，決定了自己人生的際遇，隨緣、隨喜的泰然接受，就能活出解脫自在的人生。同時，宇宙萬有緣起性空，所有存在的現象，都處在流動的變化中，沒有現狀，未來要更好、更壞或平平無奇，也都取決於我們當下的作為──現在即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