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月

我們家後陽台，有個幾近半日照的花台，由於南北坐向，所以冬天的日照反而比夏天稍微長一點。也因此，這些年來我不管種什麼都長得不錯，曾經有上百顆的小番茄、一串串美麗的燈籠椒，和在八月晚間開出美麗花朵的火龍果等，在那兒輪番出現。

兩年前，我到花市買了一株九重葛的幼苗（非插枝的盆栽），種下後，自顧自高興地長著。如今枝葉繁茂，五六枝長串的綠葉頂著一小團一小團粉紅的花朵，引來白頭翁的青睞。

有一天，我正在廚房忙的時候，忽然聽到窗外的白頭翁站在九重葛的枝上，啁啾不停；過一會兒，另外一隻也飛了過來，一起唧唧啾啾一陣子後才雙雙飛離。

之後，只要聽到白頭翁的叫聲，我就會悄悄挪近廚房窗邊，好好觀察。

我發現，牠們總上演相同的戲碼：一隻先到，放聲啁啾幾聲後不久，另外一隻就會飛過來「交談」幾句，再一起飛走。這應該就是白頭翁的愛戀進行曲吧，每次看到這一幕，我都衷心地為牠們祝福。

最近，跟著先生到國外生活的老友在LINE上傳來一則訊息：「我們家老爺，只要沒有照他的意思做，就會嘀嘀咕咕、嘀嘀咕咕……」先生聽了我的分享後，說：「會嘀咕比不會嘀咕好呢！」

是啊，想當年大家都年輕時，或相親或戀愛，就像那一對對白頭翁，啁啾迎向美好的未來。如今年紀大了，兒女各自成家，空巢中的「嘀嘀咕咕」，反而成了值得珍惜的愛戀變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