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魚

上學期末，當老師一宣布這次主題為「幸福的一天」，我的腦海就不停想著：「幸福究竟是什麼？」有形狀嗎？看得到、摸得著嗎？

每年七月底，大家都在為父親節禮物傷透腦筋時，我們四姐妹的「標準禮物」都是「蛋糕與紅包」，如同端午節包粽子、中秋節吃月餅，不會出錯；相較之下，準備母親節禮物的過程，像極了玩遊戲打怪得用盡腦力，順利過關後，明年迎來的永遠是更高等級的「禮物」。

我以為，這樣的情形會一直持續下去。沒想到，一場不請自來的疫情，一段在家工作的時光，加上一個尋找溫度的女兒，讓父親節的禮物有了反轉。

我發現，木訥的父親很喜愛觀賞驚喜影片，舉凡標題寫著「驚喜求婚」、「五年未見的兄妹驚喜重逢」等等的影片，他總是看得興致盎然，甚至反覆觀賞。某天下午，我停下工作，望著身旁正專心看片的父親，突然領悟，從他眼底反射的，不只是影片的光，更多的是對驚喜的渴望。當下，我暗自期許自己能回應父親的渴望。

父親節當天，我們依往例執行慶祝三部曲──吃晚餐、送紅包、切蛋糕，等來到最後一個環節時，知情的先生悄悄拿出手機準備拍攝。父親「行禮如儀」地切下第一刀正打算離開，一旁的我趕緊遞上衛生紙盒，父親不疑有他抽出一張衛生紙、兩張衛生紙，接著是一張紙鈔、再一張紙鈔……他才終於停下腳步。就在家人驚呼連連的見證下，我如願在專屬於父親的節日，完成專屬於父親的驚喜活動。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父親脖子掛著紙鈔項鍊，臉上漾著大大笑容，像個拿到糖果、心滿意足的孩子，也讓我想起歌曲〈祝你幸福〉裡唱的：「送你一份愛的禮物，我祝你幸福。」送給父親禮物的同時，我也得到父親送我的禮物──讓我窺見幸福的形狀，備感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