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有新的政令要頒布,便由官方搖著金口木舌的木鐸,來
提醒民眾注意,這「木鐸」被一位儀邑的守疆界小官拿來比喻孔子,為什麼呢?
孔子身處在周朝王室衰微時酖酖也就是春秋時代。那時候,禮、樂制度廢弛,詩、書典籍也零散殘缺,整個文化呈現出有表面、無實質的狀況,應該是上天要命令孔子傳承道統,來教化於天下,就好像木鐸一樣。也的確,孔子是做到了。
孔子在五、六歲時,跟小朋友嬉戲,常擺起各種祭器,學著大人祭祀時的禮儀動作,長大後,對於禮自然是講求且嫻熟的。所以,魯國大夫孟僖子,在臨終時盛讚孔子年少好禮,還交代自己的兩個兒子孟懿子、南宮敬叔要拜孔子為師。
而孔子設教,對學生也是用禮來約束,就連最優秀的學生顏淵問仁,他都答以「克己復禮」,甚至到了漢朝司馬遷親訪魯地,還看得到當地書生習禮的風氣,可見孔子的影響不只當代而已。
禮有它根本的精神酖酖在真性情上,在體恤人上,在合天理上;禮也有它外在的儀文,從個人生活細節,到與社區人們相處,到國家的典章制度,範圍很寬,那就有賴於「博文」了,所以孔子的學問很大。
孔子的學問從那裡來?他自己說是「好古敏以求之」,除了勤敏地讀古書,他也向有專長的當代人求教,並且在現實生活中仔細觀察。他問禮於老子,向郯子學古官制,借吳季札聘齊時去觀禮,跟萇弘討教音樂,隨師襄學琴酘酘
他學習沒有一定的老師,甚至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換句話說,一切人物,一切情境,沒有不是學習的助緣。再者,因為年輕時貧賤,給他許多實務的經驗,造就了他多才多藝。當時人們碰到不解的事,如出土古物「墳羊」、「骨節專車」,「楛矢」及「西狩獲麟」,都來請教他,他也都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歷。
孔子的學問,並非只拿來空談,他年輕時做倉管,出納錢糧算得精確而清楚;管理牧場,場中的牲口也繁殖得很多。五十一歲做中都宰,才一年,四方都以他為模範,也因此升了司空,再升司寇,參與國家決策大事。經過三個月,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四方旅客來到魯國的,不必向官吏請求,都會得到親切的照顧。另外,在外交上,齊、魯會於夾谷,他以「禮」屈服齊景公,贏回齊國侵占魯國的汶陽之田。
這般內政、外交的成就,只可惜沒有為他帶來仕途的順利,在五十四歲時,他開始周遊列國。
懷抱著實現「大同」的理想,在混亂的時代裡的確不容易,十四年後,他回到魯國,就原有的學術基礎,刪詩、序書、訂禮、正樂,為《易經》做注解及引伸義理,整理文化的同時,也保存了文化。看時代亂象,作春秋,使當時的亂臣賊子有了警惕心。他原本就有弟子三千,回到魯國,更作裁成栽培,希望為文化保存人才,「人才」,是活化文化的重要資產啊!
孔子以詩書禮樂等典籍文獻為教材,教學生注重生活上的身體力行、做人的忠誠盡心、待人接物的信實不虛。他時時身體力行,做人做事一本於仁,涵泳在六藝當中,以備現實生活所需。
他對性命天道的體悟,不是一般學生可以理解的,所以,被匡人誤會包圍時,他知道上天未喪斯文,匡人不能把他怎樣;遇到宋國司馬桓魋要殺他,他還從容地與弟子講習禮樂,說:「上天既然賦予我道德使命,桓魋豈能奈我何」;在陳蔡之間困頓到斷絕糧食,他還是講誦絃歌不衰,認為君子遇到困窮時,要能夠把持自己,患難時,最可以勘驗一個人對於「道」的深入與深信不移啊!
孔子淡泊名利,他說:「吃粗劣的食物,喝白開水,彎著手肘當枕頭,樂在其中啊!假使不合於義而大富大貴,那對我來說,真如天上浮雲一般虛幻。」可他又急急入世,為傳承道統,為解救蒼生,他不遺餘力,即便是大道不行,他也誨人不倦,用教育來保存文化。
他這一支「木鐸」的鈴聲,何止響在兩千多年前,到現在,我們的耳邊,也還依稀迴盪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