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閒說拉倒

文曲 |200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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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的產生,源自性格中的嬌氣,總是草率地將事情戛然而止,不願為免遭失敗再努一把力,甚至不願意丟掉自己一點微不足道的嗜好,除非有人屈尊地順應他的意願。

據說有一位母親帶孩子去看病,卻因醫生的一句「旁邊排隊去」,而另投他院。「你們有什麼了不起」,盛怒之下,或許該說是因為醫生沒有為她特意停止手上的工作,她掉頭走了。可患了急性腦膜炎的孩子已經耽誤不起,最後不幸地死在了她的懷裡。

麻木不仁的醫生得到了處分,但失去的卻永遠失去了,餘下的日子,母親總是默默地坐在孩子的床邊,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地譴責自己當初的輕率。

「拉倒」就是這樣,喜歡用感情支配自己的意志。如果你說,困難是暫時的,熬過去前面是片天,他們會反詰:憑什麼非要我忍受這種艱難、恥辱和痛苦呢?他們總是任性地放縱自己的毛病,而結果也總是加速危機的到來。許多仕途上的失意人、商海裡的輸家,都可以從中挖出他們的敗因,累積起來怕是汗牛充棟。

有害的東西往往伴隨著動人的歌聲,不中聽的「拉倒」也不乏它的誘人之處。它可以使我們在瞬間就從苦海裡逃脫,使我們的心靈進入布滿陽光的樂園。在這個園子裡,我們可以不再被難看的臉色所折磨,不再為怎樣說出委婉得體的字眼而愁苦;我們不求人也不畏人,對誰都可以保持我們人格的尊嚴和矜持,起碼,在人格上可以做一回腰纏萬貫的暴發戶,再不向誰低眉垂首了。

可是,果真實現這樣的人生境界,需天生一個不會因為任何瑣事而煩惱的好性格;對於懊悔和煩惱心未斷的人,一個「拉倒」又能怎樣,即使是飛入荒涼的沙漠,隱居在亂石林立的山巔也無濟於事。真正的退隱是心靈的安寧,真正的悠閒為心境的平靜,無論青春年華或風燭殘年,都不會有所排斥。

對有些人而言,「拉倒」也許是一種無奈。但不管怎樣,它不是一個行動和收獲的行為,而是最易使人消失的一個點,因為人生就是做事。「拉倒」可以為我們免掉不少愁煩,整個心兒充滿春天的色彩,但就像哲人所說:「他沒有夏天的酷熱,也沒有秋天的收穫,至於冬天他似乎還不知道。直到他接觸死神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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