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聆
初識「接觸即興」,是在學習身體律動的舞蹈教室裡。同組的夥伴依照老師的指令,以指尖點觸其中一人的某個關節,由該關節啟動一連串的節奏:允許原地擺盪、允許停頓、允許轉身而旋。另一個人隨後加入,循著那些「允許」,肢體互動油然而生。
課後,我與朋友上了草山,路經林語堂故居,索性下公車走走。
不知是誰曾在這裡的庭院作畫?又或者是祂打翻了顏料,對綠葉下了不規則的黃色指令,遂長成了變葉木。這是否也是祂用沾了黃顏料的指尖點觸了葉子,促成這場「顏料即興舞」?在那些無聲的流動中,參雜著自身與他人太過親近的不自在,以及自我身體的覺察:總是畫著看似安全的圈圈,與人似乎很近,卻又很遠。
此時恰見一隻黑色燕尾蝶飛越,就像一位優雅的黑衣舞者搖著裙襬登場。看牠時而把自己的重心交給繁縟的榕樹根,隨根部的線條起伏而行;時而又自個兒騰空,懸在枝頭翩翩飛舞,彷彿演出一場接觸即興,提得起、放得下,不急不徐、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