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悠揚,高山流水,嘔啞嘲哳,琴心一瓣,伯牙子期,友情鏈結。
古韻悠揚,高山流水,嘔啞嘲哳,琴心一瓣,伯牙子期,友情鏈結。」
王傳璞兄與季淑卿老師伉儷的光臨探視,帶給我異乎尋常的溫馨。抱歉的是他們在離開時,我並未含笑注目相送,而是眼光不停地、反覆地,瞟向就在床邊的妻及看護,是多麼殷盼她們為我拿起注音板。
璞兄伉儷,目睹了每拼一個字的山搖地動,所以他們屢次勸告我聽他們講就好。當他們去後,我想起了「高山流水」這首古唱,兄是伯牙,但我非子期,高攀不上知音,但那個故事很動人。(嘔啞嘲哳│是形容高山流水的水聲)
璞兄大病初癒,罹患中風,經年餘復健,現可腳步移動,幸腦未被波及,思考與記憶能力仍如往昔。
他帶來了當年孩子三人,還是幼年時代的生活照片,全是他自拍自放,更驚奇的是,保管的完好如新,就跟才出爐的作品一樣,以從前攝影器材條件言,他的技術,的確一流,而且主題人物神韻的捕捉,恰到好處。
他說:很少人知道他會攝影。我深知他的性格是傳統與現代兼而有之,他是軍中高階的文化人,他的不露相,是他的寬厚處,總得留條路讓人走;正如他的英文跟國文一樣好;又為方塊舞的倡導者。
我想他的多才多藝,來自「尊師」,傳統道德首重「孝親尊師」。他以流亡學生身分來台,自然談不上「孝親」,不過他的三個兒子,道昌、道恆、道中,培育的很優秀,很成才,真的是「有後」了。
他是閒不住的人,自軍職退役後,獨力扛起原由國家級基金會,才敢嘗試的事—他要為海內外的藝文界人士「立傳」,並為大型的藝文活動做「見證」。
憑著他的單機作業,沒有助理,也無需後製作,只要對準被採訪者,按鈕開機,就可開口暢談,內容無限制。當然在不影響口述下,鏡頭也會轉向,掃描現場環境。
如果是大型藝文活動,他就更辛苦,必須顧到全場,關鍵鏡頭巨細無遺。
他突然病了,不能拿機器了,他已拍攝過人物一百二十位,藝文活動記錄片三百多場。
在病中,他也沒閒著,一面鍥而不捨的做復健;一面將已拍過的五六百卷錄影帶,轉錄成DVD光碟。
人稱他是「奇人」,他清廉到了極處。上述的運作,完全由他自掏腰包,不但謝絕當事者酬勞,甚至在拍攝過程中,主人奉上的一杯茶,也不沾唇。但他反而將作品贈予有關的人。有些單位想資助他,也吃了閉門羹。
奇人常會有不可測的妙想,只要他康復,大家可拭目以待。他挖到的寶,絕不是為了窖藏。還有他收藏的畫作,每張都有個感人的故事,相信有緣自會共賞。
(劉學慧/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