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文!」病房外,傳來佛光山國際學部英文佛學院依法法師喚我的聲音。
一進病房,他揶揄說:「永文!你這個人真是古靈精怪的,連幫你拜個水懺也是,整個壇場都是藥味。」
阿梅興奮地說:「喔!是場地交換啦!我們的病房全都是檀香味。」
原來依法法師得知我病重,也知道我病後和水懺非常相應,於是號召英文佛學班的師兄弟一同為我在大悲殿拜了一堂水懺。
二十五年前,醫生一紙「全身系統紅斑性狼瘡」診斷書,判定我還有三個月的餘生可度,此惡耗讓我有點驚訝,但沒有恐懼。令我較無法承受的是藥物的副作用,如「滿月臉」、「水牛肩」、「青蛙肚」、「猴腮毛」等等。
我想:「如果我的體形將是這般『怪異』,該不會被送到馬戲團供人參觀,收門票吧?!」「怎麼辦?」問號充滿腦海,淹沒我的驚恐。每天思啊!想啊!腦門一亮!唐代高僧悟達國師不也長過「人面瘡」嗎?對!禮拜《慈悲三昧水懺》,效法國師坦然面對夙業態度,向佛菩薩祈求:「弟子業障現前,染此惡疾,是我的業報,我願承擔此病痛,不敢奢求消業延命,唯願三寶垂憐!弟子獻身佛門,道業未成,愧對三寶、師門、信施成就供養。況居僧團,面貌嚇人,恐將令眾退失道心,或造口業等。弟子若就此失人身,前業未了,更增添今生業果,業債永無償還之日矣!望菩薩愍念我!病業受報時,俱壞於身內,讓弟子身相完全,帶此業身修行,永報四恩。」
十年後,姊姊到西來寺禮佛,我隨口探問「黑蟲」的消息,「在第二殯儀館工作,抬死人屍體啊!」「轟!」響聲盤繞耳際……這是巧合嗎?不!是佛菩薩對我的庇護及禮拜水懺的感應。
病後的我,身體外形與常人無異,但體內有多處骨頭腐蝕,換過五處的人工關節,更與死神有幾回合的接觸。至今,我仍以帶業之身在佛道上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