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草

在報刊看到家長撰文，描述兒子投入志願役，蛻變成一位真正的男子漢，即將投身保家衛國的行列，讓家長與有榮焉。

這個小故事讓我想起，兒子也曾服志願役，然而之後發現與志趣不合，於是選擇退役，當時家人極力反對，咸認兒子如果放棄了志願役，將會成為職場棄兒。

兒子向來對教室裡的正規學習無感，九年級將結束時，還差點畢不了業。彼時，家裡整天瀰漫緊張氣氛，我完全不知道如何跟叛逆期的青少年溝通，他就像是我的眼中釘，我則成了他的肉中刺。我無法理解，這個年紀的孩子除了讀書，還能做什麼呢？

某日，我們又因細故口角，我氣得趕他出家門。看兒子掛著兩行淚走下樓去，茫然無措的我心情跌到谷底，心裡不斷呼喊：「孩子啊！我好擔心你的未來。」後來，兒子被伯父接到阿嬤家，在那裡，勉為其難地念完職校。

兩地相隔，我們總算不再怒目相向，劍拔弩張。雖然剛開始，偶爾會接到阿嬤及伯父的電話，抱怨兒子的生活日夜顛倒，對課業漫不經心。但我覺得這些已無傷大雅，至少現在他不再去當小混混，我也慢慢看出他柔情的一面。

職校畢業後兒子去服兵役，我和阿嬤陪他到花蓮參加體能測試。說實在，眼前的兒子高挺結實、理個小平頭，與過去不修邊幅的模樣判若兩人，站在兒子身旁，我竟然有種驕傲的感覺。當他同意簽下志願役時，我簡直樂不可支，覺得自己走路都有風，以我的兒子為榮。

首簽志願役即將到期前，家人百般勸慰他繼續留在軍中服務，阿嬤甚至說，若兒子不續簽志願役便要趕他離家，以此相脅；但即使眾人皆反對，他仍堅持自己的選擇。我不知道兒子的決定是對或錯，但這些年他確實成長不少，能為自己的未來負責。

結束志願役，世界並不會因此崩塌，兒子將踏上自己最感興趣的行業，孜孜不怠，為自己的選擇而努力。此時雖稱不上什麼成就，但我相信兒子的堅持不會辜負他，假以時日，我會為他喝采。

慶幸兒子曾經選擇志願役，走過那一遭，才終於蛻變成一位男子漢，也在過程中摸索出自己的興趣，確認未來堅持的方向，找到自己的一片天。也祈願他能跨越重重艱難，迎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