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瞬》 每天都是重生

◎鄒扶瀾 |2007.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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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麵包車在前面緩緩開著,黃色的紙錢從窗裡扔出來,隨風飄舞。我突然覺得死亡離我這樣的近而真實。

死後的世界什麼樣子,死亡究竟可不可怕?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們。

我的一個朋友,騎著摩托車夜行,撞在公路中央的分隔島上,當場昏厥。醒來躺在醫院,風趣地對我們說,其實死一點也不可怕,你都來不及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渾然無知地閉上了眼,幸好現在我搶救過來了,要是沒人發現死過去,還不是一樣嗎?

想到了睡覺。在夢中,我有過很多死亡體驗:我坐的飛機發了故障,撞上山頭;我掉進大海,呼救卻無人回應,而一個巨浪又襲了過來;我開著車,迎頭一輛龐然大物直衝過來……我常常驚醒,醒來還被這些恍惚而又真實的場景嚇得好一會兒睡不著。

如果這是發生在生活中的真事,我已經死過很多回了。夢跟現實有時只有咫尺之遙,至少在死亡體驗這一點很類似,畢竟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我們是無暇思考的,一瞬間的光閃過,絲毫的痛苦都沒有,我們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再也沒有絲毫的蹤跡。

所幸,那畢竟是夢,我們醒過來了,看見身邊躺著自己的愛人、孩子,明月從窗戶照進,一切都是那樣地真實。

所以,哲人說,我們該慶幸的是,自己每天晚上躺下去,第二天早晨還能醒來,看見窗外的晨曦,看見明亮的太陽。

哲人將每天都當作一次重生。

我們也該這樣慶幸,畢竟睡的屋子沒有倒塌,沒有意外發生,沒有病疾困擾,我們還能日復一日地醒過來,這因此使我們有很多事情能做。

這個世上,有著很多我們無法預料的東西,誰也不敢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一定能活到明天。醒來就是很好,因為,很多人已經在不可預知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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