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歸靜

《聖經．若望福音》云：「光在黑暗中照耀，黑暗絕不能勝過他。」於是飛蛾會撲火，向日葵愛面向太陽，而我們貓咪更是一看到移動的光束，立即開啟疲於奔命的指令──這都是趨光的習慣，更是一股刻進基因的本能。

曾有科學家提出這種趨光性是因為誤將光源當成求偶對象，於是義無反顧直奔光源， 宛若一首歌名為〈飛蛾撲火〉裡唱道：「對你好，無須原因；緣分捉緊，迷失情感，圓月總有明暗，人生會有遺憾。」光，是自己的宿命，為了光，壯烈燃燒又何妨？

不停地追向光，以為那是希望；要印證不曾在黑暗中逐光，待黎明來時，害怕錯過，懊悔成為痛苦的淵藪，一如花朵盡全力綻放，要用開花來證明自己的命運。

那麼我不斷追捕那只操控在貓奴手中的假玩具飛蛾，那閃動的翅膀，在燈光下翩翩飛舞，格外耀眼，就像凌空的飛鳥，我抓不到窗外的自由，總該能捉住這屋內的飛蛾吧？但我忽略，或者說我沒看見的是自己被擺布的命運，假飛蛾的另一端握在貓奴手心，往左往右，忽高忽低，抑或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主宰的都是他人，唯有人類願意慈悲地或捉狹地止住片刻，我們才得以攬牢牢，瞬間，又如夢幻，兩手空空。

玩累了，也想放棄；但一看見人類搖擺的玩具，一晃一搖的閃動，就牽引出我們貓生追捕的欲望，那每一隻撲火的飛蛾，每一朵向陽的太陽花，都不過在命運之網，看似自主，其實都是一種執著。

這麼說來，寵物玩具賣得火熱，趁勢的不僅是我們內心的本能，也是無知的欲望，更是一種不懂變通的執著呀！縱然改變，依然故我。但至少可喜的是，生意人賺到錢，而我們與貓奴玩得歡騰，在掉落一地雞毛的生活片刻，彼此獲得清歡，微不足道卻踏實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