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孜寧

母親節前，男性朋友問我：「懷孕生產到底是怎樣的痛？男生是不是永遠無法體會？」

想想，日常鮮少有人好好形容「懷孕到生子」的生理變化過程，甚至連分娩當下的痛楚也無法具體形容，這讓不可能有生產經驗的男性，絲毫無法體會，更別提感同身受、進而理解過程中所遭受的心理壓力！

過去最常聽到的說法是「生小孩比被車撞到還痛」，我甚至聽過長輩形容「像被五馬分屍一樣」，試問，有多少人經歷過「被車撞」、「五馬分屍」？難怪沒有生子經驗的人，常嘲諷或不可置信地覺得這些媽媽也太誇張了。因此，在母親節前夕，我想平實描述整個懷孕生產過程，讓不同性別、年齡層的人都可以共感。

懷孕前期，因為荷爾蒙變化及分泌激素的關係，很多孕婦即使不會孕吐，也或多或少出現身體感官變化，我聽過有人貼切地形容：「好像不是我的身體。」此時，孕婦必須適應生理的變化，這種「身體不受控」的感受，很接近青春期和更年期的身心不適，孕婦需要自己逐步適應身體變化，旁人只須稍加理解包容即可。

懷孕中期，應該是整個孕期最舒服的階段。主要是身體開始習慣改變，腹部肌群也尚能承受嬰兒重量，有些狀況好的孕婦，此時都還可以跑跳運動呢！但若是遇上骨盆腔不正、子宮頸過短，一動就出血的孕婦，常常出現不穩定症狀，心理壓力也會很大。

懷孕後期，最不舒服的則是身體重心改變，多了一個3公斤的大包袱卡在腹部，有些胎位還會壓迫其他器官，造成易飽、易餓或頻尿。走路會喘、四肢腫大，無法躺臥而影響睡眠，是懷孕後期主要的生理問題。

而最難想像的，應該是分娩和陣痛。精準地說，陣痛的感覺就像長期便祕後，終於開始腸胃蠕動時的痛，有些人會因此痛到四肢無力冒冷汗，而且這個腹痛，要間歇持續至少8至12小時──這就是整個孕期最難以忍受的。至於分娩當下、嬰兒通過產道的感受，全都因為陣痛後的感官麻痺，其實主觀上並沒有太多痛感。

平心而論，懷孕過程的生理疼痛並非難以承受，真正求助無援的，是社會上對孕婦不友善的偏見，比如常請假、公主病等。懷孕是一個有終點站的人生過程，但偏見則是遙遙無期的社會氛圍，相信若在一個友善孕婦的職場工作，必能增加女性長期投入工作的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