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幸福魚兒

周末傍晚時候，在媽媽家的客廳裡，我陪著念幼兒園的姪子、姪女畫畫。突然間，小姪子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停下手中的筆，笑瞇著眼睛對我說：「姑姑～我愛你！」哎呀，小小年紀嘴巴就這麼甜！

「弟弟，姑姑也愛你啊！」我回應著，心裡覺得暖暖的，姑姑真沒白疼你們！

年紀已過四十一枝花，在傳統家庭長大的我，從十多年前就被家中長輩催促著相親，可姻緣花就是不開；到這幾年，長輩們也看淡改觀了，那就順期自然吧！畢竟在這個時代，女性能夠經濟自主，過得健康、開心比較重要。

我自己倒是不緊張，樂得一個人悠遊自在。

這幾年，弟弟們的小娃兒相繼出生了，每次家庭聚會回到家，我看著這些稚嫩的小臉，或是皺眉哇哇大哭，或是天真無邪的笑臉，身為姑姑的我，心情完全被牽動著。以前每天身著時尚套裝、在辦公室用職業術語討論著工作業務的我，從來沒想過，原來和小娃兒們溝通有另外一套的語言。於是，我開始學起了疊字：洗手手、吃飯飯、穿鞋鞋、好棒棒！

很快地，我發現「可愛」只是姑姑的感受，身為小娃兒們全天候照顧者的弟弟和弟妹們，生活被繁重的工作、家庭和小娃兒們搞得天昏地暗、頭昏腦脹。媽媽適時提醒了我，說我沒有自己的小孩，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把自己的愛散發出去，照顧更多的人。一語點醒了我這個當姑姑的，於是我主動告訴弟弟和弟妹們，周末有空的日子，我都可以當一日保母，讓他們喘口氣。

真正開始幫忙照顧小娃兒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根本還不會自理。我從包尿布、洗屁屁開始學，小一點的娃兒要用吸管喝水，大一點的小朋友還得提醒他們喝水水、去尿尿，洗手手，還有，原來哄小娃兒睡午覺要唱兒歌，還要輕拍背……我想起以前常聽說的一句話，「我是當了媽媽（爸爸）之後，才開始學當媽媽（爸爸）的。」這些話放在我這個姑姑身上，也完全合用：「我是當了姑姑之後，才開始學當姑姑的。」

走在街上，我的注意力除了在漂亮的洋裝、鞋子上面，漸漸也開始關注小孩子的用品，看到可愛的衣服背包、有趣的玩具、新奇的糖果、卡通畫本……都想給小娃兒們每個人各買上一份。當一日保母的時候，我也慢慢知道了，偶爾帶小朋友到公園玩盪鞦韆、撿石頭、吃兒童餐這些小事，就可以讓他們開心一整天。

我突然想起，剛畢業進入職場時，旁邊坐著一位四十一支花的阿美姐，說她在三十歲的時候，就知道婚姻不適合自己，於是她精明地理財存錢，讓自己生活無虞，把生活安排得多采多姿。最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說弟弟妹妹的小孩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和他們很親，姪子姪女們上高中以後，甚至會跟她一起出國旅遊。她說，雖然沒有小孩，卻一點也不覺得生命中有什麼遺憾，因為親人的溫暖，讓她從來不曾感到有什麼缺失！

我看著眼前玩得很開心的小娃兒，捏捏他們可愛的小臉蛋，會心一笑。現在的我，終於能夠體會二十年前阿美姐那段智慧的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