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雜論】秦昭襄王三個局

文/陳俊偉 |2021.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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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代的秦昭襄王一生設局無數,其中三個局較為人熟知,按照時間次序,分別涉及楚懷王客死異鄉、孟嘗君的「雞鳴狗盜」,以及藺相如的「完璧歸趙」。前面兩件事情在時間軸上是重疊的。

西元前二九九年,秦昭襄王想和楚懷王會盟結好,楚懷王便一意孤行,準備進入秦國武關會面秦昭襄王。根據《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記載,屈原當時曾勸諫一句:「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毋行。」果然,進入武關以後,秦國就伏兵斷絕楚懷王後路,要求楚國割地。楚懷王十分不悅,逃到趙國境內,趙國不敢收,楚懷王只好返回秦國,直到死後才歸葬楚國。

西元前二九八年,齊湣王派孟嘗君入秦,秦昭襄王本想給孟嘗君宰相的位置,但被人居間阻止,昭襄王便囚禁了孟嘗君。孟嘗君派人去拜託秦昭襄王的寵妃求解,對方需要狐白裘,這個時候孟嘗君的門客利用「狗盜」,潛進秦國的寶庫偷得,孟嘗君才獲得人身自由。然而孟嘗君必須盡快離開秦國才能確保真正的安全。夜半,一行人來到函谷關,這時候秦昭襄王察覺情況不對,打算追回孟嘗君。孟嘗君的門客中有人就學「雞鳴」,守關的人聽到公雞啼叫,以為天亮了就打開城門,稍晚秦國追兵到函谷關,卻已經來不及了。

西元前二八三年,秦昭襄王聲稱要用十五座城池交換和氏璧,趙國便派遣藺相如前往,不料秦王一拿到和氏璧,就沒有打算要抵償趙國城池的意思。藺相如藉口和氏璧有瑕疵,拿到璧以後打算「璧碎人亡」,要求秦王也學習趙王齋戒五日,才願意奉上和氏璧。秦王不得已答應了。之後藺相如偷偷派人把和氏璧送返趙國。五日之後,藺相如說,秦強、趙弱,如果秦王真的想要得到和氏璧,應該先割讓十五座城池,屆時趙國怎麼敢不從?秦昭襄王看到藺相如前後的表現,衡量沒有必要殺一個藺相如,而讓秦、趙兩國徹底決裂,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可見面對秦國如此欺善怕惡、唯利是圖的國家,強硬的態度、靈活的手段,才能得到他們的尊重。

所謂人心難測,檢討以上的事件,秦國本身欠缺西方文明的「契約精神」,也沒有自由、平等、信守承諾等原則。楚懷王毫無戒備就入秦,未免過於輕信他人,不見領導者謹慎持重的特質;孟嘗君深入秦國本是身不由己,但至少還帶著一群兄弟幫忙想辦法,也算是不錯的備案;藺相如最懂秦國的本性,應對進退之間簡直是藝術,成就「完璧歸趙」的美事,留名青史。總結,秦國是「虎狼之國」,這是屈原對楚懷王的告誡,要盡量避免打交道,如果情非得已,除了防範,還是只能再三防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盤算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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