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眉

東晉王子猷雪夜乘舟訪戴安道，船行了一夜，才到戴家門口便又折返，人問其故，王子猷說：「吾本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好個「乘興而行，興盡而返」瀟灑率真的名士風流。

人一旦有些年紀、歷練多了，可能變得世故，思慮周密、瞻前顧後，不再純真可愛，赤子之心也蕩然無存。許多的人情練達，只是迎合別人，而非發自本心。說不出真心實意的話語，辦不成率性灑脫之事，於是人生的瑰麗美好，就這麼蹉跎了、錯過了。

率性任真，自不能和衝動莽撞同日而語，或許帶點傻氣及不近人情，但它確是至真至情至性的本心，外顯出來的純良言行。

年輕歲月有過幾次痴傻的經驗，儘管幾十年過去了，當下美麗的體驗與感受，如今回味起來，仍是甜的。

曾經一天跋涉數百公里，只為了合歡北峰的高山杜鵑。當滿山桃紅映入眼簾，雀躍之心飛在雲端，當下我已被絕美包圍。

大雪山上，雙眼緊盯著夜空，一顆、兩顆、三顆……細數流星雨。「流星！」不管數到第幾顆，依然驚喜、悸動。

寒風刺骨的隆冬，在武嶺煎熬了一夜，迎來的是璀璨耀眼的曙光；沒有片片雪花，晶瑩剔透的冰珠、冰柱也不錯。那分待雪的浪漫痴狂，或許就叫做青春。

只要不傷天害理，按自己真心所想，率性而為，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