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報綜合報導

人與人眼神接觸，占生活中重要的部分，人們在對話時的目光轉移、專注凝視等習慣，被假設為性格或習性的表現。BBC報導，近年來心理學家和神經科學家在這方面做了許多研究，並從科學的角度揭示了眼神接觸蘊含的力量，以及一些有趣的現象。

然而，眼神交流並非總是令人喜悅，人們通常會以目光接觸時，或是轉向別處的情況，推測對方的想法和情緒。當你走在街上或在公共場所，與陌生人擦肩而過時，如果他們與自己沒有眼神交流，就會有一種被拒絕的感覺。

眼神與大腦活動

心理學家和神經科學家已經對眼神交流作了多年研究，揭示了更多眼神交流的作用，包括眼神透露了哪些訊息，以及眼神交流如何改變我們對他人的看法。當我們意識到自己正在與看著我們的人互動時，這種四目相對會立刻引起一系列的大腦活動。我們會更注意他人的行為表現，而增強了我們的自我意識。再者，凝視的眼睛會持續吸引彼此的注意力，使人意識不到周圍發生的其他事情。

如果曾經有過在動物園與猴子或猩猩對視的經驗，可能感受就更強烈了。與動物對視的當下，牠們也正在評判和審視你，這種有意識且深刻的感覺，幾乎不可能被忽視。其實，當你盯著一幅看似有眼神交流的人像畫，也會產生同樣的意識，因此覺得有被人評判和審視的感受，而引發一系列與社會認知相關的大腦活動。研究指出，這些活動發生在腦部的人際認知反射區。

意識到別人在觀察自己會分散注意力，這點並不足為奇。日本最近一項研究，受試者一邊觀看人臉的視頻，一邊完成單詞挑戰，並想出與各種名詞搭配的動詞。例如，聽見「牛奶」，就要回答「喝」。實驗發現，當視頻中的人臉與受試者眼神交流時，他們就會分心，而難以正確回答。

研究人員認為這是由於眼神交流，會消耗我們的認知力，即使是視頻中的一個陌生人。類似的研究發現，直視他人目光也會影響工作記憶，所指的是短暫記憶和辨識訊息的能力；或是想像力以及行為控制力。

目光凝視的吸引力

若為了要更專注於所說或所想的事情，而避開對視的目光時，其實無形中已經體會到它存在的影響。研究發現，眼神交流不僅會讓大腦過度社交，還會影響注視對象的看法。例如，一般人普遍認為，與他人眼神接觸較多的人是更聰明、更認真、更真誠，因而更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然而，過多的眼神交流也會令人不悅，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看，是會讓人覺得不舒服。最近一項研究，心理學家在一個科學博物館裡試圖計算出目光接觸的最佳時間，結論是，最佳凝視時間平均為3秒，而超過9秒就會令人不悅。

另一個已被證實的影響，它解釋了為什麼穿越人群的眼神交流，有時會如此具有吸引力。研究發現，相互凝視會在某種程度上讓自己與他人融合，認定對視過的陌生人在性格和外貌上能與自己相應。在適當的情況下，當其他人都在忙著和別人交談時，這種效應會讓你覺得與自己眼光交會的人，能共同分享這個特別的時刻。

瞳孔的神奇變化

眼神交流產生的化學反應還不止於此。如果你靠近對方，被你凝視的對象同時也會發現，因為目光會以另外一種方式聯繫在一起，這種過程被稱為「瞳孔模仿」（pupil mimicry）或「瞳孔傳染」（pupil contagion），意思指雙方的瞳孔是如何同步放大和縮小。這種現象被稱為潛意識的「社會模仿」，更浪漫的說法是一種「視覺舞蹈」。

但近來有人對此表示懷疑。研究人員指出，這不過是對另一個人眼睛亮度變化的反應，因為雙方靠近後，對方的瞳孔如果放大，眼睛的光線就會變暗，瞳孔也就隨之放大。但這並不表示瞳孔擴張沒有心理意義，事實上，在20世紀60年代心理學家就研究過，當生理上被視覺、情感、審美刺激時，瞳孔會出現擴張的現象。

這場爭論，另一論點就在於瞳孔大的人是否更有吸引力。有研究顯示，大腦會自動對他人瞳孔的擴張做出反應。總之，在此項研究之前的幾個世紀，確實有人認為大瞳孔是更有吸引力的。歷史上，甚至有女性使用植物萃取物來擴大瞳孔，以增加自己的吸引力。

但是當你深望另一個人的眼睛時，不要認為只是瞳孔傳遞訊息給你，還可能從眼部肌肉變化讀出複雜的情緒，就看他是瞇著眼睛，或是睜大眼睛。例如，當有人感到厭惡時就會瞇起眼睛，這種「眼部表情」就像臉部表情一樣，會向他人釋放出各種情緒的訊息。

另一個重要的眼部特徵是角膜緣環（limbal rings），即圍繞虹膜的深色圓環，研究指出，較年輕且健康的人，角膜緣環通常會更加明顯。一般人對此也略有所知，例如，角膜緣環較明顯的人更美觀、更有吸引力，從醫學實驗結果來看，在某種程度上這現象是可以讓人理解的。

據此而論，「眼睛是靈魂之窗」這句話頗有道理。事實上，凝視別人的眼睛，擁有難以置信的力量，眼睛是大腦與外在世界直接接觸的媒介。因此人們常說的「眼神交流」，它揭示了我們試圖隱藏或表現的深層情感，眼睛不僅能反映大腦活動，更能影響我們的記憶和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