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報綜合報導

一般出國通關所需的護照，兼具雙重功能，簡潔載明持有者的身分和發行國家。有時護照會讓人對自己照片的相貌感到難堪，或者對封面國徽所傳達的國家意識感到困惑。不過，護照畢竟是充滿視覺和歷史敘述的創作，在強調國與國之間邊界區隔的同時，也彰顯了國與國之間的相似和普遍性。

從牛皮紙到小書冊

護照並非自始就如今天使用的硬殼小冊本。歷史上最早提到類似護照的旅行文件，出現在聖經的《尼希米記》（Book of Nehemiah），記述西元前450年前後，先知尼希米從波斯國王阿達薛西斯一世獲得通行證。欽賜的通行證指示幼發拉底河以外地區的統治者們，讓尼希米一路安全回到已滅亡的猶太王國舊都耶路撒冷。

另一個關於護照源起的說法，是在古印度一部梵語的治國論文《政事論》（Arthashastra），提到當局收費發行護照，如果沒有護照者就不能進出國境。《政事論》被認為成書於西元前2世紀到西元3世紀之間。

這些古老的證件是什麼樣式，並沒有人知道。有可能像世界上現存最古老的護照，它是用清晰華麗的字體手寫在牛皮紙上的文件，上面有英國國王查理一世的簽名，是1636年頒給托馬斯．利特爾頓爵士（Sir Thomas Littleton）的，允許他「離開本國領地，前往海外」。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歐美各國政府將護照視為防止外國間諜進入本國的對策。第一批現代英國護照於1915年發行，當時的護照只是一張紙片，折疊成硬紙板，封面印有英國皇家徽章。與現今護照一樣，是以分別代表英格蘭和蘇格蘭的獅子和獨角獸呈現，但護照內頁則大不相同，今日的護照內容更加生動。

1920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為維護世界和平，國際聯盟提出護照應有統一的國際標準，規定內頁為32頁，至少要使用2種語言，封面頂層印上國名，中間為國徽，底部印「護照」（PASSPORT）字樣。這項規定已經成為現代護照設計的統一樣本。

彰顯國家精神特色

目前由聯合國所屬國際民用航空組織（International Civil Aviation Organization）統一護照標準，包括封面尺寸、格式和技術等。但沒有限定封面應該用什麼顏色。

世界上多數護照為三種顏色：紅色、藍色和綠色。為什麼護照封面顏色只限定這幾種？普遍解釋是，藍色護照受到美洲和大洋洲國家的青睞；紅色護照者，有些過去或現在是共產黨國家；而綠色護照有多數是伊斯蘭國家。

有時候為了創新，例如，一本櫻桃粉色封面的護照可能是旅遊局的行銷創意，但也可能意味著輕浮不莊重。因此，無論輕鬆活潑多受歡迎，不會有任何國家在護照上表現出這種特性。不過，各國護照愈來愈多在內頁傳達更多的本國特色，頁面上出現國家紀念碑、自然奇景，以及讓人自豪的國家英雄，搞得護照就像是國家公民教育的初級課本一樣。

英國2020年換成藍色封皮護照，舊的酒紅色護照內頁有英國雕塑家安東尼．葛姆雷（Anthony Gormley）的雕塑作品〈北方天使〉（Angel of the North）線條素描；有英國19世紀風景畫家約翰．康斯特勃；以及英國女數學家暨第一位計算機程式設計師的埃達·洛夫萊斯（Ada Lovelace），並且在每一頁都嵌入莎士比亞頭像浮水印。

日本新護照上有浮世繪大師葛飾北齋的浮世繪「富岳三十六景」中至少24景。而美國2007年發行的護照則完全重新設計，內頁有美國國歌〈星光燦爛的旗幟〉 該場戰役的雕塑，還有拉什莫爾山、長角牛和一艘飛剪式帆船。

有些護照儘管看似愛國主義，但其精心設計出來的繁瑣樣式，主要動機並非美學而是安全性。簡而言之，護照的內頁設計愈是複雜，偽造的難度就愈高。現在新式護照上一些神奇的特點也是出於安全考量。以加拿大2015年重新設計的護照為例，用紫外線照射內頁時，平淡無色的圖像，就會變成閃爍著鮮豔煙火的天空，以及明亮的星座和彩虹。

另一個被隱藏的護照安全識別特色，即「生物識別芯片」，當它開始被各國爭相採用時，這意味著將有一個新符號會出現在護照的封皮上。

至於台灣的新護照，政府最後決定放棄珍珠奶茶和台灣黑熊。然而新版本和舊版本相似度極高，其關鍵區別在於「中華民國」的英文字體變小了，新版本的英文字樣是在光芒上圍繞成一圈。

與眾不同卻相似

總而言之，儘管各國的護照看似不同，無論是台灣的或是美國的，澳大利亞的或法國的，其實都非常相似。或許在冷靜理性的設計下，削弱了設計本身的創意，相似是因為所強調的不是各國的獨特性，而是渴望在世界舞台突顯的歷史定位。

然而挪威的護照可說是個例外，在創新之餘，賦予一般護照、外交護照和緊急護照不同的外觀，並在封面上燙金，提升護照的質感。同時以內頁白色、藍綠色與珊瑚粉等清新感十足的色調，強調了挪威護照的獨特性，讓使用者攜帶護照旅行時，展現自信和自豪。

不管護照採用的圖像如何留戀過往的一切，世界仍需繼續向前推進。護照對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意義，對某些人來說，護照保障他們的安全感和歸屬感，也是一把開啟更廣闊世界的鑰匙，代表著冒險和飛行。但對於那些被迫捲進移民潮而遠走他鄉的人，這份文件象徵著顛沛流離將有一個安定的結局，終於能有安身立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