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燕瓊

金馬導演張毅離世，想起和他唯一的一次見面。

在來回聯絡溝通二個月後，楊惠姍終於答應了我的專訪，那是她在一九八六年退隱影壇五年後，為了琉璃事業重新面對媒體展現新我。

祕書說她感動於我的鍥而不捨，和認同我的「緣起，緣延，緣圓，琉璃夢」的採訪綱要訴求，我是她接受採訪的第二家媒體，所以，非常謹慎也小有緊張。

我們就在淡水廠房工作室的大方桌上訪談，張毅親切招呼我們後離席，並說：楊小姐可以代表我回答所有問題。充分顯現彼此的默契和用情至深。

楊惠姍做足了準備回應我的探詢，訪談中我發現了她似乎緊張至手微微顫抖，在下個問題前，我小聲徵詢她說：「我好想握握妳慈悲塑佛的手，可以嗎？」她馬上懂了我的真意，微笑伸手給我，我雙手緊握她，我感受到她的溫暖回應；她的手因為工作而稍微粗糙了，粗糙的代價是琉璃工房的作品被國際上多所博物館、美術館典藏，這是真正的「臺灣之光」，讓臺灣更被國際看見。

訪談結束，張毅和楊惠姍在門口送我們，楊惠姍輕聲對我說：謝謝妳剛才的握手。那一刻的她，真真優雅溫柔迷人。我想，這是我和她才懂得的祕密。

當車子即將駛離廠房大門轉彎前，我再次回頭望，他們還在，就像照片中的金黃夕陽，把他們的身影拉得纖長，那溫暖影像，至今清晰如昨……

幾年後我去了他們的展覽，楊惠姍還記得我的握手，令我感動。

他們，彼此也各自成就了自己，真情相守終身，真愛也。深情祝願楊惠姍堅強度過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