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錦坤
被網路綁架的時代,已經忘記如何提筆寫信了。拿出信紙,突然想起還得有個信封,打開通訊錄,只剩網址。朋友都被我關在社群軟體,唯一記得的是自家住址,昨天上網購物時貼上的。那就寫信問候未來的自己吧!
第一句話就頓住了,我該如何稱呼未來的我呢?論歲數,未來的我自然是長輩;論出生,現在的我提前活了許多年,當然有資格稱老。光是在尊鑒與知悉之間就推敲了老半天。
內容該寫些什麼?現在的我和未來的我擁有相同的過去,共用一顆大腦,所有經歷都是共同的回憶。論時事,已成未來的歷史;談體育,未來早已知道結局;妄加推論政局,屆時已蓋棺論定。想來想去只剩自己是不敢面對的東西,那就放一張自拍照片,讓未來靜靜地看看當年的自己。
這是件慎重的事。老老實實挑了張照片,單純的背景,我是唯一主角,然後正襟危坐在照片背面工整地簽上姓名和日期。經過時間的洗禮,未來收到時怕是已經氧化發黃了吧?照片裡的人是否也會隨時間增添幾許滄桑?我不禁開始期待收到一張過去寄來的照片了。
黏好信封,思索如何把信寄出去。還是網路管用,查到郵局已有這項服務,趕忙把信投入郵筒,默默向未來的我致歉,我忘了貼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