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雲和

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i, 1904〜1989）出生於西班牙費格拉斯（Figueres），是超現實主義後期的重要藝術家。他的作品巧妙地呈現出人類潛意識、幻想和夢境中的瘋狂舉止。

二○一八年夏天，陪同外子去西班牙巴塞隆納開會，特地撥出一天搭一小時火車前往費格拉斯參觀「達利戲劇博物館」。

一棟奇異的建築巍巍然兀立在眼前，深紅玫瑰色牆壁上，貼滿形狀像加泰隆尼亞麵包的黃色黏貼，屋頂邊緣豎立成排的巨蛋和金人，中間還有一個閃閃發亮，用來採光的藍色大圓頂。所有元素的組合，朗朗呈現出達利超現實的奇特風格。

走進入口中庭，迎面撲來大大驚奇，一座壯碩的女體雕像昂然挺立在汽車上，柱子上高掛著一隻小船，汽車（car）與小船（naval）兩者巧妙組合成（carnaval），即西班牙文的「嘉年華」。達利以這件作品邀請遊客進入他設計的狂歡嘉年華，藉由展場裡的各種創作，探討他的內心世界。

館內收藏了一千五百件達利不同時期的藝術創作，有十四歲時即展露天分的手稿，到成年後歷經印象派、未來派和立體派等摸索過程的作品。更吸引人的是，館內主要陳列了藝術家從一九三○年代的超現實主義風格到晚期的創作，包括油畫、素描、雕塑、版畫、裝置藝術、全像攝影及3D圖像創作等等。

轉往一間名為「The Mae West Room」的展區，表面看是一組尋常的家具擺設，當我登上同樣是作品的階梯，透過放大鏡拍下的圖像竟然是美國性感女星梅．蕙絲的嬌媚臉龐。往前走，看到達利與妻子卡拉的鏡射作品，呈現出虛虛實實的畫面空間。

從一樓到三樓，每走入一個展間，內心總受到不同程度的衝擊。誠如達利所說：我的作品主要都是呈現「自我」，重要的是我創造了「達利」。行進間，我得隨時調整腦波，專心探索達利所要傳遞的訊息。

走出博物館，我們來到後方一家餐館的葡萄藤下用餐。我倆邊享受美食邊討論達利多樣獨特的創作風格，波濤洶湧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

餐後，前往旁邊的珠寶館參觀，從陽光亮麗的戶外走進暗朦朦的展覽館，小心摸索前進，瞳孔漸漸適應了微弱光源，看清楚展架上別出心裁的珠寶設計，忍不住驚歎連連。

這些珠寶是達利在一九四一至一九七○年間，替一位實業家所設計、獨一無二的作品。達利發揮天馬行空的創造力，結合鑽石、瑪瑙、翡翠、珊瑚等寶石，設計出令人驚豔的造型，其中以〈太空象〉、〈皇室之心〉被譽為經典名作。

步出展場走在艷陽下，腦海再次經歷一陣翻騰。

不論世人稱他為「天才達利」或「瘋子達利」，對於他蓬勃迸發的創造力，並無絲毫減損。這一趟「朝聖」之旅，讓我對達利在藝術上的種種表達方式，有了更寬廣的認識。

（註：達利過世後，葬在戲劇博物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