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初。蟬已鳴唱枝頭。離別。離別的六月終究來臨。錯落了一季美麗的溫柔,邂逅了一張張開懷的笑靨。然而,成長的背後,許多都將逝去了。
1
對於一種習慣了的寂靜,突然之間,被漸漸地釋放了,長期占據了的,孤單,在一群善良的、可愛的笑鬧中,悄悄地被溶解了。用愛牽起的手,此刻,是慈悲的菩薩,為我救贖。喧囂後的自己,在心底默默許下心願,就算孤單,也要和妳們在一起。縱然我已經和孤單的你,相處了二十年。
傳統底質的文學思想,是根植於感化自然人間的文本,熟習於對小事物深刻的感動,在無常的人世中,找尋一方屬於自己的落腳處。文本的底質於我,便是該注定孤單的,因為,人間未見的苦難,在心底的深處,永遠是每個學佛者,無盡的負荷和責任。你可以有權利選擇,但我不行,因為,從小根植的「無常」因緣,永遠會在心底留一方空間,等待用「一種特殊的因緣」裝填。
2
夕陽緩緩自海平面落下,餘暉照耀著大地,也照耀著我,那一臉,睡眼惺忪的臉龐。只剩餘暉染紅雲彩,撫慰觀音悲憫的無言,生命,以最好的型態佇立。白晝微暗,遠方漁火漸起,等待出港的情人回航,女子,頷首凝望,海風清寒,影隻孤單,男子,以同樣焦急覓尋,在寬廣無盡的海面上,尋找那最熟悉的交會,在彼此溫柔的瞳孔中,互放生命的光芒。天已暗,海已茫,我是那男子,在暗夜中,在情感的周波中,孤獨地,迷失方向。誰凝望,誰等待,無言,無奈,無所求,是該滿足了,是覺得幸福了。只願,無常別來!無常別來!
3
用生命最精簡的語言,也無法完全說出淡水的美和感動。所有的感覺是那麼自然平凡,卻又稀奇驚嘆。微風輕拂,穿過林間,悄悄地,吹拂臉龐。早上吃了一頓豐盛愉悅的早餐。所有的空間裡,只有我一個靜靜的身影。揀了一個最熟悉的角落,閱報用餐,換得了屬於自己的片刻時光。老闆、老闆娘的微笑,灑落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裡,洋溢著世間最美的氣息。於是乎我發覺,原來生命的感動是要自己找尋的,內心的『滿足程度』是決定於個人的。愈知足的人,愈容易感動。小小的體悟,大大的珍惜。還是那句老話,活在當下,當下,此刻最美。
4
雨絲飄飄,氣息間,有一種清新的奢望。時間仍然靜得無聲行走。從窗外遠望,那艄漁船,仍佇立著,彷彿從來就沒有過的感覺。飄飄雨絲,飄飄塵落。洗滌那不屬於這世間的紛擾。時間靜得出奇,我坐在與白板對立的位置,悄悄地,聽見了海的聲音。
5
在手掌中不斷地呵氣,讓文字與文字之間,也能感到溫暖。從圖書館的路上走來,刺骨冷風吹透心房,冷卻了白晝喧囂。聖誕的燈飾綻放夜的黑暗靈光,我彷若走入銀河,和星星相伴。靜,以最美的型態佇立。而我,仍不斷地呵氣,只為在文字中,找尋自己的一絲溫暖。
6
菩薩因緣賦我行,鬱鬱山水來相迎。人生本來無他事,何苦自陷煩惱中。珍惜交會萍水逢,觀音山鄰訴哀衷。回首來時故往路,幸福當頭恍如夢。山滄海茫吾獨醒,淡海晚渡江火明。海風蕭蕭月光冷,迷茫孤獨照寒星。郁郁淡水融我心,慈濟路上與您行。歡喜感動訴不盡,猶待何時能還清。花開獻佛見芬芳,菩薩面容映愁容。怎奈無常心底痛,笑容暫寄何時終。仍求時間來證明,人生是否如殘夢。找尋答案無永恆,只見餘暉落影中。
7
寒流來襲。披了件外套,就這樣,靜靜的一個人唸著書,與海作伴。閒之,環顧社辦四周,身後的書櫃吸引了注意。並非是書的吸引,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排塵封的舊相片。隨意翻起,卻恍如進入時光的記憶裡,穿梭在慈濟流水恆常的足跡中。時光倒轉,過去未曾和大家參與的歷史畫面,開始在此刻的記憶裡駐留。沒有一張有我,我心底知道。出現的,是好多好多畢業的學長姐,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好不好?那怕是未曾謀面相識。如果他們現在看見我、知道我這個人,會不會誇獎我是一個好孩子呢?
有一天,我也會被放進相片裡,被放進書櫃的一隅。但願那時候,也會有個人,如我此刻的心情。歲月恆常,但願那時候,我已緊跟著佛菩薩和上人的腳步,在這繁華的俗世間,繼續保有那份不變的赤子之心和善念,來美麗這個人間。
8
pm6:25。陪伴最後一道金色晚霞落入海中。
pm6:25。用執筆的手,寫下最後一抹感動。
pm6:25。用一分鐘換一輩子的美麗。
pm6:26。想著一分鐘前記憶底所憶及那些在pm6:25分發生過的感動和美麗。晚霞映著海,映著交會的臉龐。漁火夜燈開啟,漁船靠岸回航。
pm6:33。執筆的手仍舊書寫。懂?不懂?誰又能真正的懂?誰又能真的不懂?
pm6:40。夜漸入幕。什麼都別想,也無需想。套句雪萊的話:冬天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9
記不起有多久沒下雨了。雨,在堅持什麼?在頑固什麼?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參與了。你,在堅持什麼?在頑固什麼?很久沒有孤單的感覺了。不再是那個初乍到來的寂寞男孩。感覺不一樣,心難道可以如初如一?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記不起有多久沒下雨了。記不起許多事,記不起那最初的青澀,記不起那曾經入心的承諾。
下場雨吧!就下場濕淋的大雨吧!好讓雨中的我,去找回自己,去找回那些掉落的美好記憶。
10
夏初。蟬已鳴唱枝頭。離別。離別的六月終究來臨。錯落了一季美麗的溫柔,邂逅了一張張開懷的笑靨。然而,成長的背後,許多都將逝去了。離別。早知道終有這一天的。約定了四季的美麗之後,我還能與妳們約定下一個四季的溫柔嗎?妳無語問天,我無語問自己。六月八號,妳將離我遠去。我不忍送妳,怕在那個最不經意卻又最熟悉的交會處,在那代表一輩子訴說的眸裡,讓淚水決堤。
11
預約下一次相遇。
pm3:45。妳與我面對坐著。熟悉的身影,一如我熟悉的妳。窗外海天明亮,窗內的妳認真依舊。親愛的學姊,不知道離開後的妳,我是否能繼續擁有一片寧靜的澄明。妳曾經釋放我受傷的心,為我救贖。那一朵向日葵,那一個對我熟悉的微笑,妳知道嗎?是一輩子惦記的美好。六月四日,離妳畢業的日子又近了,有點不習慣,有點說不出的捨不得,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可是,人不都是要長大的嗎?就讓我們預約下一次相遇吧!但願那時候的妳,是幸福是滿足是快樂。但願那時候的妳,仍記得給我個溫暖的笑。感恩生命有妳的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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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歸於平靜了吧!明亮的天空終於耀進的照亮心底。一切也都該歸於平靜吧!選擇埋首孤寂,是痛苦也是救贖。就讓一切都歸於平靜吧!做錯,重新再來。重新找回自己。天空明亮著,心底的幽暗,也漸漸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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霪雨紛飛。一早五點,從台中驅車回來台北的路上,雨,伴隨著路程和心的距離,不停而落。雨,伴隨著紛飛的思念而落。然而,思念真的有距離嗎?寄情於台中家鄉的思念,和淡水詩意生活的點滴記憶,不論身在何處,盡是兩地相思。
14
澄澈一地的藍與白。在五樓靜陌的社辦中,邂逅了遠處淡中傳來的加油聲響。是運動會吧!多麼青春的爽朗笑聲和熱情。我也曾經有過啊!只是一切歸然於記憶。是該長大了。二十二歲的面容,至少也該有二十二歲的成熟吧!我笑了起來。遠處的海浪,也彷彿會意似的,一波波向我微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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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鐘聲響在黑夜的校園迴盪。叮咚叮咚酘酘。是歸家的訊息吧!又將期考。有多少人還在埋首書堆呢?校園一盞盞的明亮燈光,給了答案。只有我,依舊寫著沒有什麼人看的心情。會有人懂我的,我相信。用文字灌溉,用詩篇體悟人生,用一字一句的感情,寫我一生一世的心境。晚鐘又再一次的迴盪。也在心底的幽谷中,響起了回振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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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風吹著,走在林蔭大道上,踏著微微輕顫的腳步,熟悉的旗幟飄揚,停佇在妳面前。輕聲的問候一聲,一個眼神,已包含了一切。妳好嗎?妳好嗎?妳,好嗎?冷冷的風吹著,吹著無常幻化的變化。還能再與妳結個善緣嗎?默默地,默默地,默默,為妳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