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一平

本文紀念和我多次討論生物議題的黃秉乾教授（1931－2020；如下圖）。

2006年我到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拜訪中央研究院院士夫婦，黃秉乾及黃周汝吉教授。我和秉乾院士相約在華府的宇宙俱樂部（The Cosmos Club）午餐。

「宇宙俱樂部」在華府是赫赫有名的私人俱樂部，成員包括3位總統及2位副總統。宇宙俱樂部是很漂亮的建築，叫做Townsend Mansion。進入屋內，迎面的是古典精緻的玄關，入內則是富麗堂皇的大廳。

餐畢，有位俱樂部會員過來和秉乾院士打招呼。他知道我是訪客後，很熱心的帶我參觀俱樂部。

首先來到掛滿會員照片的房間，共分三區：第一區為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 得主，共56人（今日增為61人）；第二區為諾貝爾獎 （Nobel Prize） 得主，共32人（今日增為36人）；第三區為總統獎章 （Presidential Medal of Freedom） 得主，共45人（今日增為55人）。「我的指導教授在這裡，他是諾貝爾獎得主」，秉乾院士很滿意的指著一張照片說著。參觀中更令我驚訝的是，還有郵票區。秉乾院士的朋友補充說：「是會員肖像被製為美國的紀念郵票。」接著順樓梯而上，有一書房，書籍汗牛充棟，排列壯觀，都是宇宙俱樂部會員的著作。

宇宙俱樂部於1878年由一位曾擔任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少校的冒險家John Wesley Powell所創立。Powell的故事被迪士尼於1960拍攝成經典冒險電影，片名為《十勇士》 （Ten Who Dared）。故事發生在1869年。Powell 帶領一群勇士深入美國西部的大峽谷當中，探索神祕的科羅拉多河流域，完成了當時被認為不可能的任務，因此而留名青史。

宇宙俱樂部成立的宗旨在於促進會員的科學、人文，及藝術學養。1888年1月13日，有33個人在宇宙俱樂部聚會，成立美國國家地理學會；同年10月，該學會創辦了享譽全球的美國《國家地理》雜誌。英國作家吉普林（Rudyard Kipling）就曾提到有一天他跟老羅斯福 （Theodore Roosevelt） 在宇宙俱樂部共餐，完全被老羅斯福的溫和說服力給迷住，才吃完飯他就知道自己著魔了。他說：「我蜷在他對面的椅子上聽著、想著，然後宇宙就天旋地轉了起來，都是老羅斯福給轉的。」

Powell成立宇宙俱樂部源自於他渴望對未知事物的探索。他說：「我們仍有未知的距離需追尋，未知的河流需探索。瀑布在何處，我們不知道；什麼岩石會阻道，我們不知道；有什麼河牆，我們不知道。啊，好吧！我們可以猜想很多事情。」而渴望對未知事物的探索也正是秉乾院士的人格特質。我每次看到宇宙俱樂部的報導，就會想起秉乾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