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音

二十世紀著名現代作曲家約翰．凱吉（John Cage），在接觸到日本禪學大師鈴木大拙後，就將禪學思想融入了他的音樂，並在一九五二年創作了一首〈4'33"〉的曲目，共三樂章，沒彈奏任何一個音符，震響了當代音樂界。

他說：「其實絕對的寂靜你是永遠聽不到的，我能做的只是想在這四分三十三秒內，讓你能真正集中精力在所謂的寂靜裡聽到你自己，聽到在我們生存的環境裡，一切可能偶然發生的、但也非常習慣了的聲音。這些聲音，每時每刻都有美妙得不可數的變化和它們自然的結構與對位。同時，我也認為寂靜是聲音的一種。」

交響樂團在演奏此曲目時，台上所有演奏者拿起樂器不動，指揮舉起指揮棒定在空中，過了四分三十三秒，指揮就轉頭向聽眾鞠躬致謝，那一瞬間，全場聽眾給予如雷的掌聲。

任何文字都是人們自己定義出來的，查字典，「寂靜」解釋為「沒有聲音」。但你可以做個實驗，讓自己靜靜坐著，當你不夠專心時，你就會聽到周遭的聲音；但如果夠專心，你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抑或是你自己內在的聲音。

鈴木大拙大師在《禪論集》中說：「在本質上，禪就是看見自身本性的藝術。」其實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明心見性」。唯有靜下心來，屏除外界往內求，你才有可能找到那最初的本源。

約翰．凱吉將所謂的寂靜編入了他的曲中，讓我們試著從中聽到自己，這在音樂界可謂是極大膽的創舉，當然評價也是正反兩極；但何嘗不是希望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撫慰那紛擾的人心，讓更多人去思考，如何從所謂的寂靜裡聽到自己，從內觀中去尋求最單純的平靜自在。

星雲大師在《如是說》裡提到：「靜下來面對自己的內心，不朝外看，只朝內看，可以找到自己的心；心擴大了，就能產生智慧，看人事就會不一樣。」

要做到「明心見性」很難，但若我們可以靜下心，起碼能做到星雲大師所言：增長智慧，擴大自己的心胸，對人事更加理解、更加寬容，同時也開闊了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