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珍珍

多年好友難得聚餐，驚見年近古稀的大姐頂著一頭白髮，穿著一襲米白色套裝，氣質優雅、容光煥發地走來，沒等我們開口，就笑著撥撥她的頭髮說：「看！我留了八個月的成果。」

花甲歐吉桑朋友開玩笑：「怎麼變白髮小甜甜了？」

她豁達地說：「以前人家真的叫我小甜甜耶！現在，我要快樂做自己！」

好友不染髮、「快樂做自己」的宣言，震懾了最近白髮一根一根竄上來的我。每天對鏡數著與日俱增的白髮，我正掙扎著，要不要走上染髮的不歸路？

本來，每個人就可以選擇自己在什麼年紀是什麼樣子。我想，好友的白髮皤皤，是多少生命歷練的累積啊！

她從年輕時就是叱吒職場的女強人，面對另一半的感情背叛，她選擇成全，獨自舔舐傷口，撫養兩個女兒和一隻狗。孩子們各自立業成家後，她退休獨居，自己料理日常，不成為女兒的負擔；平日除了運動、閱讀、幫忙照顧鄰居的狗，還報名寫作班投稿創作，用文字慢火燜燉老年有滋有味的生活。

去年，她還放下積怨委屈，邀請分離二十多的前夫回家，和女兒、女婿、外孫女共享她精心烹煮的年夜飯。

她真的像勇敢溫暖的小甜甜，總為我們這些好朋友帶來風和日麗。她頭頂上閃閃發亮的，是歲月淘洗的睿智，也是困蹇現實淬鍊的慈悲包容。

望著好友自在分享生活點滴，我想，年屆知命的我，與其煩惱紅顏盡褪，白髮洶洶來襲，不如多學習她，用心思考如何「快樂做自己」。